抹不去的傷悲(40)_張千幻

四〇

　　第八章真相大白

　　夜晚，天空漆黑的如世界末日般。他躺在床上，昏死般的寧靜。目光中，仿佛被人鑿了個大洞，永無休止地將痛苦延伸成無限的絕望。他嘴角緊繃，面色蒼白。

　　窗戶大開著，窗外有冰冷的寒風肆意地吹進來，像是一座古老、廢舊的城堡，在幽幽的月光下，變得淒慘，陰暗。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的眼前，只剩下音茵那張淡然、無情的臉孔。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愛情要有這麼多的挫折？難道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和他在一起，真的沒有做一名有名的律師來得重要？還是，像她說的那樣，她和他之間，只是玩玩而已？

　　風吹過臉旁，在耳邊呼嘯，他卻如同聽到了一段淒慘的哭泣聲，是從心底裡發出來的，那麼悲傷地停留在耳邊，一遍一遍，一層一層，像是永無止境的狂亂地呐喊和掙扎。

　　月光斜斜地映在他蒼白的臉上，沒有眼淚，疼痛如同刀子從心底裡抽出一樣，扭曲了他的表情。他不要再找她對質，不要再看到她那雙銳利的能夠刺傷他的眼睛，也不要再聽她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做一名有名的律師有多重要，就算是只看看她那張平靜的臉，他也不能平靜的度過。

　　終於，他重重地閉上眼睛。可是，那張倔強的臉卻更加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灝……灝……」

　　一個溫柔安逸卻似乎又很著急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可是在鐘楚灝的耳朵裡，卻如同紮了一根很長的針，那麼的刺耳，讓人煩躁。緊接著，他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聲音，是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空闊的聲音，然後是房門被輕輕推開，只發出微微細小的吱喲聲。

　　「灝，你睡了嗎？」

　　來人熟悉地將房間的燈打開，向房間裡掃了一眼，卻突然看到了那些肆意打開的窗子，於是，她急忙上前將它們關上。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關窗戶，也不蓋被子。」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關切。走到他的身邊，她靜靜地坐到床邊，她愕然地瞪著燈光下他那張蒼白無色的臉，絞心的痛讓她不能言語。瞬間，眼淚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灝，我來是想告訴你，關於音茵的事情。」秋蠻哽咽著，想伸手卻又不得不將手停留在半空中。

　　似乎是聽到了音茵這個字眼，他才睜了睜眼睛。

　　看著他的目光，空洞得讓她從心底裡覺得發寒。

　　「其實音茵那天跟你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將一切澄清，秋蠻怔怔地看著鐘楚灝，心疼也在一點一點地加重。

　　他不說話，只是想安靜地聽。

　　「其實，是因為……」秋蠻欲言又止。

　　她重重地低下頭去，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可是，灝渴望的樣子又讓她不得不將一切都說出來。

　　「是因為……」她再次抬起頭來，準備將一切都告訴灝，「是因為，她想成全我們，所以才跟你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其實這幾天，她和你一樣的難過，憔悴得不得了，根本就沒有心情上課，她說，她不該出現在我們之間，不該傷害了你又傷害了我，她還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突然從床上跳下來，幾秒鐘後，她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那扇用力關上的門和整個房間裡空洞的一切。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雖然難過，但卻更加的開心。去吧，去找回你愛的女孩，她會一直為你們祝福的。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屋子裡，映白了音茵的臉。她站在窗邊，靜靜地仰望著天空中不斷閃爍的星星，腦海中，是和鐘楚灝一起放煙花的場景，嘴邊，帶著濃濃的笑意和幸福，她回憶著那些日子以來的幸福和快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流在她微笑的臉上，冰冷冰冷的。她試著將它們擦去，一遍一遍，眼睛裡仿佛被破開一個無底的黑洞，眼淚怎樣也停不下來。雖然，她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她來雲錦的目的，是為了做一名出色的律師，去完成她和姐姐的夢想，可是，她卻發現，她無法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尤其是鐘楚灝。

　　「農音茵，樓下有人找！」

　　突然，宿舍外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她急忙打開門，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手裡提了只紅色的暖瓶，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農音茵。

　　「樓下有個人找你。」

　　「是誰找我？」音茵好奇地追問著，這麼晚了，還會有誰找她？

　　「我怎麼知道！」陌生女孩白了音茵一眼，她只不過路過，突然被一個像瘋子一樣的男生抓住讓她來找人，最重要的是，那個男生竟然帥得讓她嚴重缺氧。

　　「哦，謝謝你！」

　　音茵好奇地下了樓，她站在宿舍樓的大門口，忐忑不安地看向黑色的天幕下，到底是誰非要在這個時候找她？

　　這時——

　　鐘楚灝突然從不遠處走過來，他像是一隻飄浮的幽靈，腳步輕得仿佛身體裡沒有一點兒力氣。

　　音茵瞪住站在她面前的鐘楚灝，不敢相信地屏住呼吸。月光如霧般蒙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的蒼白。

　　「音茵！」他聲音沙啞，虛弱，卻異常的激動，「秋蠻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怎麼這麼傻？」

　　灝的聲音竟然讓音茵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緩緩地將目光從他的臉上挪開，臉上同時綻放出一抹艱難的微笑。

　　「我想你搞錯了吧，鐘楚灝同學。」她輕輕呼了口氣，心還在顫抖著，「我可不覺得我傻，我努力地想要做一名優秀的律師這樣不對嗎？難道，拋開你對我的阻礙，這就是傻嗎？」

　　她的聲音堅硬，冰冷地打擊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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