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傷悲(38)_張千幻

三十八

　　"可是，不管我怎麼逼迫自己就是無法停止愛你，你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到底該怎麼做？鐘楚灝也怔住了，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

　　"我……"

　　他輕輕將秋蠻的手從身上拿下來，秋蠻也不再堅持。慢慢的，他將她臉上的眼淚拭去。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就是找不到一句可以安尉她的話。

　　"喂，你們都在啊。"

　　不知道音茵從哪個地方跳出來，隱去惶恐不安的表情，帶著一臉凝聚了好久的笑容。

　　"原來你要給我的驚喜是秋蠻啊？"

　　音茵跑上前來，拉住秋蠻的手。她努力抑制住心痛，讓自己保持快樂的笑容。

　　"當然不是！"鐘楚灝笑笑，面部的表情被扯得有些零亂，"先進去吧，進去就知道了！"

　　音茵跟在秋蠻的身後進了餐廳，直到灝的姑媽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才從剛剛的掙扎中清醒過來。

　　"姑媽，這是音茵！"

　　鐘楚灝看看姑媽，又看看音茵。

　　"音茵，這是我姑媽。"

　　看到姑媽冷峻的目光，她猜到今天晚上要發生的一切。

　　"坐吧！"

　　姑媽繼續喝著她的清茶。

　　"對了，小蠻！"在所有的人都一聲不吭的時候，姑媽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叫秋蠻。

　　"你今年有二十歲了吧？"

　　她目光中的疼惜讓音茵覺得不可思議。

　　秋蠻笑著點點頭。

　　"是啊，姑媽，我今年剛好二十歲。"

　　姑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了，還沒介紹小蠻吧？"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笑容變得讓人覺得不舒服。

　　"這是灝的未婚妻，農小姐應該認識的哦！"

　　這樣一句話，讓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冰凍起來，一頓飯，就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中結束。

　　車子裡，鐘楚灝坐在副駕駛座上，而後面一排，姑媽坐在中間，音茵和秋蠻一左一右，音茵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鐘楚灝的後腦勺發呆。車子緩緩向學校駛去，而每一秒鐘對於音茵來說都是煎熬，她不能舒服地笑，也不能自由地說話，就這樣沉默、發呆、思考著一些她不願意做出的決定，直至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三個人一字排開，等待著姑媽的車緩緩駛離。

　　"我先上樓了，你也快點回來休息。"秋蠻吸一口氣，微微笑了笑。

　　音茵看著秋蠻急促的腳步，她知道，其實那是在逃避，緩緩地，她閉了閉眼睛，又立即睜開。

　　"其實，真正配得上你的人，只有秋蠻。"

　　她直視著鐘楚灝的眼睛，心中的感情複雜到了極點。

　　"為什麼？"鐘楚灝不解道，難道是因為姑媽的那句話嗎？

　　"沒有，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音茵喃喃地笑著，"我只是不明白，你們倆不是從小就已經有婚約了嗎？那你為什麼還會接受我，她是那樣的優秀。"

　　"音茵！"鐘楚灝著急地叫了起來，"我和她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我一直只把她當做是妹妹。"

　　"可是你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音茵往後退了兩步。

　　其實，她並不是想要聽到解釋，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一點也不在乎。可是，為什麼卻會突然之間這麼咄咄逼人呢？

　　"對不起，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不開心，可是……"

　　"沒有！"音茵笑著打斷鐘楚灝的話，"我愛你，也愛秋蠻，我只是希望我愛的人都能幸福，可以嗎？"

　　音茵靜靜地看著鐘楚灝。月光照亮了兩個人的臉，他俊朗的臉龐突然之間讓她的心為之一顫，這個王子般的男孩真的屬於她嗎？

　　"你在怪我嗎？"他聲音痛苦，表情也痛苦。

　　"不是！"她拼命地搖頭，"我不怪你，也不怪秋蠻！"

　　"那為什麼？"

　　"我只是在嫉妒！"她強忍住痛苦，調皮地笑了笑，"我現在好了，沒事了，呵呵！"

　　就算裝得那麼若無其事，但是心痛是無法瞞得住身體的。冷冽的風讓音茵的身體抖得更厲害。

　　鐘楚灝走上前，握住音茵的手，他的表情凝重。

　　"聽我說，在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就算是再優秀的女孩也比不上你，你是我的唯一，我希望，我們可以共同走下去。"

　　音茵重重地點頭，眼淚在眼眶裡蕩漾。她好想說，我答應你，可是，緊抿的嘴唇卻始終都沒能夠說出一個字來。

　　冬天的風如鬼魅一樣纏繞著人的身體最脆弱的地方。音茵和鐘楚灝走在學校昏暗的路燈下，他們都不說話了。月光映著他們的倒影，仿似融入孤獨寂寞的黑暗裡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音茵在女生宿舍樓前面停了下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了晚安就匆匆離別了。

　　寒假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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