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傷悲(24)_張千幻

二十四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他的羞辱和漠不關心，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只要他告訴他，他的心裡愛的永遠是兩年前的那個農洛芸，那麼，她就滿足了。

　　可是--

　　當從他的口中漸漸聽到如針般刺痛心臟的話語時，她的每一寸肌膚裡，都像都被針紮了一樣的鮮血淋淋。

　　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呵！怎麼可能呢？她非常清楚，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每時每刻都在強迫自己愛上他，可是，她沒有做到，她很清楚自己沒有做到，但是為什麼？她開始注意他的一切呢？

　　"難道，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她咬著唇，用力地將它咬成鮮紅色，仿佛是想要咬破它，讓它溢出血來。

　　鐘楚灝冷笑，她到底還是承認了。

　　他突然走上前去，弓起背，雙手握緊音茵的肩膀，力氣大得似乎是想要將她揉碎掉。他的嘴角綻放出桀驁不馴的笑容，眼中帶著強烈的寒光。

　　"請你記住，一年以前，我們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他的語氣狠狠的，牙齒磨擦出刺耳的聲音來。

　　音茵怔住，靜靜地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陌生而冰冷，嘴邊的笑意重重地震撼著她的心。

　　他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那真的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嗎？

　　他愛的姐姐，在他的心裡，難道真的就一點瑕疵都沒有，是那麼的純潔，美好，不會騙他，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呵！姐姐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啊！

　　她在心裡冷笑。

　　姐姐本來就只愛著鐘楚灝一個人啊，也絕對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你現在還是我的男朋友。"

　　音茵終於想到這個，她毫不客氣地說著，自從麻力晨出現以後，他是真的沒有說過"我們分手吧"之類的話！所以，她現在應該還是他的女朋友吧？

　　"是嗎？"

　　鐘楚灝一下子鬆開了音茵，往後退了兩步。

　　音茵點點頭，認真地說："是！"

　　"那麼，我們現在就分手吧。"

　　他的語氣像是在講述陌生人的故事般顯得滿不在乎。

　　分手？

　　音茵愣住，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讓她沒有辦法呼吸。

　　不！

　　音茵搖著頭，眼睛被淚水蒙住。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幾乎要了她的半條命，她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地放棄呢？

　　"我不要！"

　　音茵大聲喊過去，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鐘楚灝與秋蠻被音茵的氣勢怔住。

　　她想上前去扶一把音茵，可是，音茵卻像是全身長滿了刺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你不可以就這樣放棄我，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

　　眼淚終於流出眼睛，她看著他，心像是在被人用力地撕扯著。

　　整間教室裡頓時窒息般的死寂。音茵的身體在顫抖，顫得幾乎快要站不穩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激動，就好像是姐姐死的時候一樣，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抱著希望，抱著可以為姐姐完成一件心願的希望而覺得有力量，但是現在呢？姐姐的心願被她徹底地毀了，她無法向姐姐交代了，姐姐也因為她而不能得到安寧，她變成了一個罪人！

　　終於，在所有人的沉默中，音茵無力地蹲下身去。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在鐘楚灝的眼中晃蕩著。

　　他握緊拳頭，全身的血液拼命地奔流著，像是想要衝破血管般暴跳出來。可是她為什麼要騙他呢？他那麼辛苦才等到了她，她到底為什麼要騙她？看著她不斷顫抖的身影，他閉上了眼睛。

　　"請你記住，我們已經分手了。"他痛苦地重複著，心怎麼能不痛？"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收緊喉嚨，臉上泛著淡淡的疼惜，說完，他固執地頭也不回地離去，孤單而痛苦的身影，消失在教室裡。

　　音茵終於哭出聲來，為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痛苦和委屈好好地哭一場。

　　秋蠻拍拍她的肩膀，臉上也有淚滑出。她將音茵摟進懷裡，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窗外的陽光鬆鬆散散地灑進教室。兩個纖弱的女孩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有路過的人聽到哭聲便探頭進來張望，然後又匆匆離去。小小的雲朵突然融進大大的雲朵裡面去，灰色和白色的融為一體。空氣中帶著些憂傷的味道，慢慢地，慢慢地流進兩個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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