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傷悲(10)_張千幻

十

　　教室外，秋蠻攔住鐘楚灝。鐘楚灝看她一眼，目光匆忙。

　　"音茵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秋蠻咬住嘴唇，心裡一陣緊張，昨天音茵說要去酒吧找灝，就再也沒有回來，應該是和他在一起吧？

　　鐘楚灝怔住。

　　"沒有回去嗎？"

　　"不是去酒吧找你了嗎？"難道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沒有時間思考，鐘楚灝反身跑回宿舍，他喘著粗氣逮住管理員，毫無意識地用力按住他的胳膊。

　　"昨晚是不是有個女生站在外面？"

　　管理員被這突然跑來的男生嚇了一跳，他緩了口氣，才想起來今天早上有幾個男生向他報告有人在外面暈倒了。

　　"哦，你是說那個暈倒的女生吧？我已經打電話讓醫院接走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吧！"

　　暈倒了？

　　鐘楚灝緊繃的表情變得兇狠起來，她怎麼會暈倒？難道真的在外面站了一夜？昨夜的大雨可是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鬆開管理員的胳膊，他不顧一切地一路跑向學校附近的醫院。

　　她絕對不可以有事--

　　病房裡，音茵安靜地躺在床上，蒼白的面容，嘴唇泛白沒有血色，一切都白得讓人心寒。點滴緩緩輸入她的身體，胳膊上有明顯的青紫色淤血。

　　鐘楚灝撲到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緊緊地，仿佛想要將它捏碎。

　　可是，她靜靜的，沒有一點反應，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嘴唇緊抿著。

　　他痛苦地看著音茵，在心裡千百次地痛駡自己。真該死，真該死！為什麼要讓她受這麼多的苦？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呢？如果自己能早點原諒她，她就不會躺在這裡了。

　　突然，她的睫毛微微顫動，手指也輕輕抽動了一下。

　　醒了嗎？

　　鐘楚灝立刻俯上前去，把臉貼近她的臉。

　　音茵睜開眼睛，模糊的影子漸漸清晰。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灝？"

　　唇齒間溢出這個字來，聲音虛弱無力，幾乎讓人無法察覺，但鐘楚灝聽得見，而且聽得很清楚。

　　他微笑著點點頭，目光變得熾熱。

　　"對不起！"

　　他苦笑著，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蒼白的微笑在她的嘴角邊靜靜綻放，他在說什麼？對不起？他原諒她了嗎？

　　"我真該死！"

　　他輕輕的，聲音溫柔得讓她的心裡頓時暖暖的，甜甜的。

　　她無力地搖了搖頭，吃力地閉起眼睛的樣子讓他更加心疼。

　　"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她不敢相信地問道，看到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仿佛姐姐照片裡的那個溫柔的男生又回來了。

　　"是，我原諒你了，我不再怪你了。"

　　透明的陽光射在他的臉，微笑在他嘴邊綻放。

　　她的臉又恢復了兩抹潮紅，泛白的嘴唇咧開快樂的微笑。這種感覺真好，她要戀愛了！

　　"你怎麼這麼傻？"

　　他坐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她的身體還是很冰冷。她躲在他的懷裡偷笑，如果不這樣，他怎麼會原諒她呢？

　　夾雜著消毒藥水的空氣，突然變成許多透明的泡泡，每一個泡泡裡，都有他們兩人快樂的笑容。

　　"我一直都很傻！"

　　音茵呵呵地笑，他的懷裡真的好溫暖，手和臉都好溫暖。漸漸的，感覺有些燙，手和臉都好燙。音茵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她的唇變得乾澀、蒼白。

　　"灝，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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