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傷悲(5)_張千幻

五

　　所有的人都無法理解地看著這個女孩，教室裡就只剩下音茵和秋蠻兩個人。像是兩個獨立的影子，各自歎息自己的悲傷，無暇理會別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午飯時間過去了，然後接著又是上課，下課。直到夕陽籠罩了整間教室，空氣裡流竄著塵埃的星火，音茵起身準備離開教室的時候才發現秋蠻也留在教室裡。

　　偌大的教室裡，兩個人直視著對方。各自帶著複雜的心緒，兩人的嘴角卻不約而同地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秋蠻，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就安靜地陪了她整整一下午，她從沒見過有錢人家的小姐這麼沒有架子，處處為朋友著想的。

　　秋蠻苦澀地笑笑，有說不出的心痛，是這樣嗎？那麼，她寧願做一個最醜陋的女孩，只為了得到她心愛的人。可是，她真的可以得到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音茵，而自己呢？就算是為他做了一切他也視而不見。

　　"灝一定是在生我的氣。"音茵垂下頭，困擾極了。

　　紫色的晚霞遮住了落日，天空變成了灰暗色。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答應我……替我……好……好愛他……"

　　姐姐的話像是木棒一樣狠敲了音茵的頭一下，音茵突然覺醒，比起當初的痛苦，這點傷害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沒關係。"音茵一掃臉上的陰霾，充滿希望地說道，"我一定會讓灝原諒我，重新接受我的。"

　　她自信滿滿的樣子還真是很迷人，大而有神的眼睛，微翹的嘴巴，兩抹淡淡的紅暈染上腮邊。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音茵突然想到了什麼，側了側腦袋看著秋蠻，"你今天怎麼沒和你男朋友約會去，好啦，我現在沒事了，你快點去吧，不然小心你那暴力男朋友會生氣哦！"音茵誇張地往外推著秋蠻，她可不想成為他們之間的罪人。

　　月夜星辰，黑色的天幕下，兩個女孩擠擠挨挨地走著。一個女孩跳著，笑著，另一個女孩沉默，敷衍，仿佛有很重心事。

　　"音茵！"秋蠻突然叫住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你會怎麼辦？"

　　"你是說灝嗎？"

　　秋蠻點點頭，樣子有些緊張，她確實很在意音茵的回答。

　　"不可能啦。"音茵微怔了一下，又立刻搖了搖頭，"就算哪天突然冒出個女朋友來，那也是為了氣我才故意找來給我看的。"

　　是這樣嗎？音茵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什麼時候這麼瞭解鐘楚灝的？

　　秋蠻苦笑："看來，你真的很瞭解他。"

　　音茵說的沒錯，從小到大，就算她怎麼做，他都沒有接受過自己。唯有兩年前，他愛上了一個她見也沒見過的女孩，而那個女孩，她很確定，就是音茵。

　　"你今天是怎麼了？"音茵握住秋蠻的手，一股強烈的寒意立刻傳送到她的掌心，這讓音茵突然想起了姐姐。自從生了病，姐姐的手，一直都好冷。

　　"我？"秋蠻像是突然清醒過來，微笑著，有些心虛，但兩眼還是發出了閃閃亮亮的光芒，"我怎麼會有事，沒事啦！"

　　"那就好！"音茵點點頭，用力伸了個懶腰，第一天上課就覺得好累，這樣伸伸胳膊伸伸腿倒是蠻舒服的。

　　"聽說過幾天就是鐘楚灝的生日。"秋蠻跟在音茵身後，細聲細語地說。

　　"是嗎？你怎麼會知道？"音茵收收胳膊，高興地跳到秋蠻面前，這麼重要的消息，現在對她來說，真的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可是，秋蠻怎麼會知道這些？

　　"哦，我是聽其他女生說的，要知道，現在鐘楚灝在學校裡就是個焦點，有多少女生圍著他轉你知道嗎？"秋蠻解釋道，舒了口氣，好險。"怎麼，你不知道他的生日嗎？"秋蠻突然想起來，反問音茵，她有些奇怪，怎麼會連自己男朋友的生日都忘記了？

　　"嗯？"音茵一下子慌了起來，"哦，我，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嘛，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呵呵呵呵……"

　　音茵乾巴巴地笑著，差一點就露陷了，幸好她反應快。可是，幾天後就是鐘楚灝的生日了，要送他什麼好呢？姐姐也沒告訴過自己，他喜歡什麼。

　　一大早音茵走進教室，就被濃郁的香味熏得有些頭暈，音茵瞪大眼睛，被課桌上的禮物和玫瑰花嚇了一大跳，從她和秋蠻的課桌到鐘楚灝的，已經壓得滿滿的了，她翻翻白眼，需要搞得這麼誇張嗎？

　　她走到自己的課桌前，用力一推，將那些禮物推到了鐘楚灝的課桌上，掉了一地。

　　"你在幹嗎？"

　　一道冷凜似寒風的聲音刺進音茵的耳朵裡，她抬起頭，正好迎上了鐘楚灝冷冷的眼神。他的聲音和眼神永遠都冷得讓人打顫，真不知道他的血液是不是也是冰冷的。

　　音茵倒吸一口氣，把精心準備好的禮物捏在手上，準備隨時送給他。

　　鐘楚灝在座位上坐下，然後將所有的東西統統地推到音茵的桌子上。他側著臉，看都不看音茵一眼。

　　"這些東西我不稀罕。"雖然今天是他的生日，但也不需要這麼誇張吧！

　　音茵怔愣了一下，不稀罕？關她什麼事？他不會以為這些東西是她送的吧？她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啊，這些東西看起來都貴得嚇人呢！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