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_一起來看流星雨

九十八

　　雲朵急中生智地朝李嬸遞話說：「我其實也才回來沒多久，雲海可能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

　　李嬸會意，急忙說：「太太，少爺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告訴我說叫您放心，說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給您打電話。」

　　沈含楓放心地坐在沙發上休息，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是老陳，沈含楓剛一接通，眼淚就嘩地流了下來，看到給葉朔打完電話後回來的雲朵喃喃地說：「老陳已經告訴我了……如果雲海有什麼事，我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我就不該同意他去澳洲……」

　　雲朵抱住沈含楓，言不由衷地安慰道：「媽，消息還沒有得到證實，沒事的……」眼淚卻也已經止不住了。

　　楚雨蕁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想：第一次在生命中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感受到身邊的人，或許某一天可能是自己，會突然離開這個世界，這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嗎？雲海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神秘人，你怎麼能就帶著謎團消失了呢？

　　楚雨蕁眼中含淚，不覺有淚水滲出，自己都覺得奇怪，真的在為他哭泣。這時，黑暗的天空中一顆流星劃破天際。

　　楚雨蕁急忙閉上眼睛許願：「我希望雲海能夠平安無事，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呵斥我也好，說我是笨蛋也好，我都會讓著他，不再跟他計較……」

　　淚眼蒙矓中雲海微笑著向她走來，背著大大的行囊。

　　天哪，流星許願有這麼快就顯靈的嗎？不對不對，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那人走向她，站在她面前，正是雲海。

　　他打了聲招呼：「雨蕁！」

　　雨蕁瞠目結舌。

　　雲海叫道：「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的樣子像見到鬼一樣。」

　　雨蕁大喊：「啊——真的見鬼了！」

　　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慘叫，雪村急忙到窗邊朝樓下偷看，雨蕁媽媽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只見楚雨蕁正掐著雲海的胳膊，疼得雲海大聲慘叫，掙脫雨蕁：「好疼啊，你瘋了，你幹嗎掐我？」

　　楚雨蕁放心了：「你真的是人啊！我還以為……你沒事……太好了！你知道嗎，新聞上說你坐的那架飛機出事了。」

　　「我沒上飛機。」雲海深情地看著她說。

　　「幸好你沒有上那架飛機，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為你擔心。」楚雨蕁的淚水還掛在臉上呢。

　　雲海問：「大家？也包括你嗎？」

　　雨蕁立刻回答道：「當然。」

　　雲海問道：「你真的擔心我？如果我死了，你會哭嗎？你會不會後悔跟端木好？會不會後悔沒有去送我？」

　　雨蕁愣了愣，她無法回答，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岔：「拜託，別說那麼嚴重好不好？你現在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再說你對我那麼壞，你死了我為什麼要哭啊？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海盯著雨蕁：「如果我死了，你真的那麼開心嗎？」

　　雨蕁在雲海的逼視下，低下頭：「當然不是啦……」

　　雨蕁媽媽看到是雲海，怕他找雨蕁的麻煩，要出去，卻被雪村死死拉住：「他和端木都喜歡雨蕁，讓他們去爭吧，顯得我們家雨蕁比較搶手。」

　　窗外雲海溫柔而霸道地看著雨蕁：「當我坐在飛機上，當我一想到也許再也見不到你。我就……我就莫名其妙地心慌。你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楚雨蕁看著他有些慌亂：「當初你對我那麼壞，我不敢相信，你會喜歡上我！我想你潛意識裡，只不過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嘲笑我！」

　　「你說，端木到底什麼地方比我好，讓你選擇他而不是我？」雲海憤憤不平。

　　楚雨蕁胡謅說端木的學習比較好。

　　雲海高興極了，指著楚雨蕁說道：「那就是說，我要是學習趕上來了，你就會選擇我了？至少我知道了其中一個原因，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明天見。」

　　看到雲海，沈含楓和雲朵高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慕容中石也一臉高興地說了聲「早點休息」就進屋去了。大家都覺得是虛驚一場，只有雲朵知道雲海這傢伙肯定是捨不得楚雨蕁才回來的。

　　第二天，一進校門，雨蕁就看見端木、葉朔、西門三個人在議論著什麼。

　　端木對雨蕁笑笑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雨蕁不假思索道：「好消息。」

　　端木說：「新聞說昨天出事的那架飛機因為氣流影響，沒有到悉尼，安全地迫降在墨爾本機場了。」

　　雨蕁問：「哦，那壞消息呢？」

　　西門說道：「壞消息是有人受了傷，其中可能有雲海。」

　　雨蕁笑了笑：「那我有個對於你們是好消息而對於我可能是壞消息的消息告訴你們，雲海沒有受傷，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端木驚訝：「你怎麼知道？」

　　雨蕁心虛地說：「知道就是知道。」

　　西門問：「你是巫婆啊？」

　　葉朔看著雨蕁身後，張大了嘴，呆住了：「看那邊！」

　　四個人回頭望去，雲海遠遠地腳步輕快地走過來。

　　雨蕁歎了口氣：「說瘟神，瘟神到！拜拜！」

　　雨蕁離開。

　　雲海走到三個人身邊。

　　西門大叫：「我靠，你這麼快就飛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新西蘭看毛利人跳舞呢。」

　　雲海說：「我根本沒上飛機。」

　　端木回頭看看雨蕁的背影，又看著雲海，似乎已經看透雲海為什麼留下。

　　葉朔問：「請問你臨時改變主意的心理動機是什麼？」

　　雲海看著端木說：「因為我後悔了，我後悔放棄了那場籃球比賽。本來，我一定會贏的。」

　　端木淡淡一笑道：「還想再比嗎？」

　　雲海看著雨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說：「如果有意義，我還會再比。可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已經知道怎麼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圖書館內，雨蕁面對攤開的書，腦子裡卻是雲海昨晚的表白，雨蕁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楚雨蕁，你喜歡的人是端木！不要再理會雲海這個混蛋！」然後凝神繼續看書學習。

　　過了一會兒，端木來找雨蕁，兩個人走出圖書館安靜地在校園內散步，端木忽然問：「你怎麼知道雲海沒有出事？他昨晚去找你了，對嗎？」

　　雨蕁只好點頭。

　　端木心裡很不是滋味：「看來他真的很在意你。」

　　雨蕁搖頭：「不知道，我並不認為他是真正在意我。」

　　端木說：「我知道雲海的性格，他是真的……」

　　雨蕁忍無可忍地打斷端木：「端木，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到雲海？」

　　忽然雨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了一點：「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每次我們在一起，要麼就是沉默，要麼就是說到雲海，我們能不能有點別的話題？」

　　端木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吧，我們談談古典音樂吧。你更喜歡哪個施特勞斯的音樂？」

　　雨蕁鬱悶地說：「哪一個？首先請告訴我有幾個。」

　　……

　　葉朔的房間裡，雲海全神貫注地玩葉朔開發的網路遊戲。

　　葉朔在一邊觀看：「你覺得這個遊戲怎麼樣？」

　　雲海一邊打遊戲一邊說：「挺不錯的，就是缺少一點變化和挑戰。你看，我很容易就得到了寶箱，然後就得到了裝備，然後就過關了。你應該再多設置一點障礙，比如，得到寶箱後不能立刻就打開，必須去尋找鑰匙……」說完雲海又覺得奇怪，便問道：「你哥哥不就是做遊戲網站的嗎，你為什麼要另外做一個遊戲網站？你是幫你哥哥做的，還是要跟你哥哥競爭啊？」

　　葉朔微笑道：「我就是要跟我哥哥競爭。」

　　葉朔說完了，回家吃晚飯，葉勉也難得地回來了，母親又是準備了一大桌飯菜，夾菜給葉勉吃，說這是郊遊時挖的野菜，營養十分豐富，但葉勉似乎有心事，沒什麼反應。

　　葉朔試探性地問道：「公司有什麼麻煩了嗎？聽說現在出現了一些同類型的遊戲網站，對你的網站是不是有影響？」

　　葉勉不耐煩道：「哼，能有什麼影響？都是些小角色，成不了氣候。生意上的事情，你還不懂，以後你就知道了。」說完就匆匆放下碗說要走。

　　葉母想挽留，但看到葉朔已經走到了門邊拿了外套，知道挽留不了，只能呆呆看著：「我就不明白，他掙的錢已經夠花兩輩子的了，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跟家裡人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

　　葉朔慢悠悠地靠在門邊上冷笑道：「等他公司倒閉了，他就有時間了。」

　　星期天，雨蕁媽媽把對面樓上李阿姨的外孫接到家裡來了，因為今天他們家有事要出去，叫雨蕁媽媽幫著看一下，一天給一百塊錢，雨蕁媽媽想想等於賣出去一百個冰激淩，就答應了。

　　那小男生叫樂樂，四歲，號稱孫悟空，霸道又厲害，調皮得不行，似乎懂很多事情。

　　雨蕁媽媽建議女兒今天最好帶樂樂到外面去玩，以免在家搞破壞，她趕著去冰激淩店。

　　媽媽剛出門，端木就打電話過來邀雨蕁去看電影，雨蕁無奈地說還有事，端木失望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雨蕁轉頭一看，樂樂正在擺弄一堆玩具。看著樂樂肥嘟嘟的小臉，雨蕁正要張牙舞爪地嚇唬他一下，樂樂突然轉身對雨蕁大吼一聲：「定！」

　　楚雨蕁愣住了：「什麼定？」

　　樂樂說我是孫悟空，你被我定住了，不准動。

　　楚雨蕁故意扭動著身體：「我偏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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