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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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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也可以痛成這樣。好恐怖。 他伸手在我腕間試脈,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任他握著手。「不是齊雲,莫漓……」他看著我,忽然瞪大了雙眼,「莫漓……你月事來了?!」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竟連這個也能猜到?那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兒身麼? 可我已沒有精力表達我的震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流了淚點頭。他緊緊的握了我的手,一臉的驚慌失措。 「微藍,怎麼辦?她為什麼會痛成這樣?」不等微藍回答,他自顧自的呢喃,「她向來身體羸弱,血氣不足,體內又有陰寒之毒,血海必有堅結之血……治此症,則需以破血通血之藥,怕病未去先傷其身……若用資生湯調理,又勢必全然化去陰寒之毒、刺激齊雲發作。怎麼辦?怎麼辦?」 我臉上已經青白一片,冷汗出了一身,額前散亂的長髮粘膩膩的粘在額頭上。「沒事的……」我緊閉了雙眼伸手推他,隻身上早沒了力氣,哪能撼動他半分,「你去睡…..」 意識漸漸淡薄,只覺得昏天黑地的疼。 那人扶正了我的身子,隱約聽見他輕聲交代了一句,「微藍,明日清晨務必引風宇澄來帶莫漓走。傳赤令:通令赤組雪露影霜四部,全力尋找付清釉,一切財力物力全力支持,務必與一月之內,帶克制齊雲之藥回來!」 清晨醒來的時候,覺得氣氛非常不對勁。抬眼,竟看到風宇澄的身影。他和風無痕冷冷對峙,明明誰都沒有出聲,卻分明感覺到劍拔弩張。見我轉醒,風宇澄冷冷的盯著看我,「怎麼?我那裡就這麼留不下你麼?我一走你便迫不及待的跑了?」 我略略欠起身子,身上的疼痛似乎好很多,只覺得渾身乏力。 「公子莫生氣,莫漓身體不適,藥又吃不下,才想到來找我的。」微藍雙手捧了茶低眉順目的勸解。 「是麼?找你找到他風無痕的床上?!殷莫漓,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我那裡那麼多人,就照顧不了你麼?」他一雙眼瞪得通紅,語氣冷得幾乎要結冰。 「風宇澄,你這話也太難聽了!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無理取鬧?」他一雙澄明的大眼裡寫滿憤懣,伸手將我連人帶被的抱在懷裡,「跟我回去!」 「看起來,宇澄倒是比我關心莫漓的。那愚兄提醒一句,倘若不想看著他病死,最好帶著他姐姐微藍過去。」風無痕眯著雙眼,不緊不慢的說。 「我自是關心莫漓的,這個就不勞大哥操心。」 「我可不敢瞎操心的。只是,這孩子畢竟是我帶回來的,弄出人命來總是不好的。」 「大哥請放心,我不會讓殷莫漓死!絕不!」 「只是他這樣藥石不進的怕是拖不了多久的…..」 「你…..」 我在風宇澄懷裡看他們冷槍暗箭的吵得不可開交,忽然就被氣笑了。他們兩個一個劍拔弩張、分毫不讓,一個淡定如水、一針見血,明明都是溫文爾雅的人,偏又吵得鬥雞一樣的。 抬頭看上風無痕,他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幾乎可以看到發白的指節,想是真動氣了呢。 風宇澄到底是帶著我和微藍回去了。 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的,又放心不下風無痕,只三天便讓微藍回去。 風宇澄待我越加得好。我所有的工作也都被他叫停,也不再吃藥。只時時瓷娃娃一樣的帶我在身邊,常常他忙著,便要抬起頭來好好的看我一會,跟我閒話幾句。 閑著無事的時候,他也會讓我去菊園看看他母親。那人瘋癲已久,一直將自己身邊的夕顏當成是風宇澄,卻將自己的兒子當作是摯愛的「公子」。這讓我著實感慨,一個女人,在一生中最摯愛的兩個人中掙扎取捨、生死抉擇,又怎能不瘋?有時我看著她,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那麼深沉的愛戀在她眉間心上描畫著,一時清醒,一時迷糊,一時快樂,一時苦痛。分明是世間難求的可人,偏卻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只是,對於她,這未嘗不是一種上好的結局——倘若不是瘋了,只怕那深陷在愛裡的靈魂,便永不能安寧了。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捨不得放棄。母親深愛父親,卻為愛葬送性命,穆晚風深愛風長空,卻難免瘋癲癡狂。我呢?我的愛,又將歸去哪裡? 「莫漓?又發呆麼?」我手中的筆被風宇澄抽去,抬頭正看見他捧了茶在我唇邊,「喝口水,累了麼?」 見我搖頭,他抬眼看看天時,「我要去衛城,你一起去吧?」 我皺了眉看他,「有重要的事麼?我不去了罷。外面冷。」 他卻自顧自的將我裹了個嚴嚴實實,酸溜溜的道,「不去可不行的,我可得把你看緊了。」 我撇著嘴瞪他,由著他服侍我,忽然就問他「你怎麼忽然對我這樣好?」 「我何時待你不好了。」他一面幫我系緊披風,一面笑道。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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