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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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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嘔血呢?」他看了我一眼,緩緩的笑了。伸出手,五指併攏將額前的發一應的向後攏去,「我也不知道呢,只是看到這孩子,心裡忽然就覺得痛了。」 「那……鄴城這邊的事良玉自會處理好的,你身體這樣不好,為什麼還要跑了來了?」齊良玉還是忍不住輕聲抱怨。 風無痕仍是輕笑,不顧付清釉的勸阻,緩緩下榻,自桌上白玉的壺中倒出一杯水,「我倒是不想來的,只是實在沒想到,那只小狐狸會打起這樣的主意——將鄴城這一爛攤子事情甩到我頭上。」他啟齒一笑,回身看向齊良玉和付清釉,「知道那只小狐狸說什麼嗎?」 喝一口水,他學著那「小狐狸」的口吻,「堂兄自回來風家,一直深居簡出,外間亦不知道咱們風家還有這麼個長公子。此間,鄴城的事正需要人出面打理,小弟覺得,這也是堂兄大顯身手的時候不是?便煩請堂兄往鄴城走這一趟。待事情瞭解了,堂兄再回來便是了。」不待說完,他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帶的一陣輕咳。「他是吃定了,我風無痕回不去的。」他無聲的坐在椅上,整個人清冷、憂傷,卻動人。「這半年,我倒真是憋屈夠了的。」 「那公子打算怎麼處理鄴城的事?處理好了,又如何?」齊良玉問道。 「處理好了,鄴城就是我風無痕的了。」他將白玉的杯子放在蒼白的唇際,一字一句的說到。 眼見著他們似乎有要事商談,我索性慢慢的退了出去。 宅子不大,卻精緻舒適。從正門而入,兩側是簡潔大方的園林小景,前廳會客、側廳議事,之後便是這精巧的園中園。環園一周,正面坐北朝南的是風無痕的竹苑,左側是我先前居住的小院,右側對稱著相同的院落。這小小的花園,以植物、山石造景,精而得宜,巧而得體。 滿腹心事無從寄。眼前,究竟是什麼樣的局面呢?他會這樣輕易的相信我嗎?以後呢?這條路究竟要怎麼走?為什麼他會身中劇毒?為什麼以這樣的病弱之軀跋涉來鄴城?為什麼外間竟無人知曉他這個大公子?——一團迷霧,竟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公子原來在這裡的,那邊三位公子都急著找你呢。說是只一眼看不到你,便不見了人影。」我抬頭,正看見微藍微笑著向我走來。 我笑笑的起身,她便迎上來替我整整衣裳。她執著羅帕的手,柔軟而嬌白,只虎口處有細細的薄繭,可見,並不是常常伺候人的。 遠遠看便見齊良玉站在書房門口,「玉哥在等我嗎?」我拖著腿疾走兩步,笑著落入他懷裡。 「是啊,都在等你。大清早的飯也不吃,就到處亂跑嗎?」 我便笑著撒嬌。 抬頭,看到風無痕懶懶的坐在椅上笑,淺淺的啜一口茶,「過來吃口東西,付先生有話要對你說。」 瞧見付清釉手裡捧的藥,我下意識的愣了一愣。雖還笑著,眼神裡到底還是漏了怯。 風無痕便一把握了我的手。 付清釉略微笑了一下,「你得信我。」 風無痕微涼的手,捏著我的指尖,「我不要你報恩,莫要為難自己。好麼?」 他一雙眼中,全是純然的溫善。讓人的心,一色的柔軟,竟沒有把法,說一句拒絕。 整整半個月,我都一直跟在風無痕身邊。他待我極好,我卻只是謹守著小廝的本分,端茶倒水、察言觀色,一日三餐、茶點湯藥,盡力伺候的無微不至。然而,即便眾人都是眾星捧月般的殷勤照顧著,他面上仍舊沒什麼血色。 即便是這樣,仍免不了事事操心。 「柳家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聽他們談正事,我便忙不迭想走。卻又被風無痕留了下來。 「事情鬧得太大了,不是很好處理。柳家損失了五艘大船,一應的貨物也全部進水,傷亡的那十幾個人家裡鬧得厲害。好在官府那邊已經買通了,他們答應暫時不會主動干預此事。」 是傳聞中「鄴城之爭」。 「那麼柳家什麼意思?」風無痕靜靜得把玩手中的茶杯。 「柳薄雲放出話來說,趕盡殺絕。目前正拼命打壓風家,鄴城這邊的航運已經完全癱瘓,絲綢、刺繡、茶樓、銀樓也損失的相當厲害。」 「這樣。殷莫漓?」 「啊?」忽然被人點名,不由嚇了一跳。猛一回頭,身子一顫,差點自椅子上摔下來。風無痕抿了唇沖我笑,見我滿嘴點心,又順手將自己的茶杯遞給我,待我喝了茶順過氣來,才停了笑問「我們剛才說什麼,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沒聽明白。什麼風家柳家的。」我一臉疑惑得看他。 「那你什麼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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