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② >


  而且,此時,蘇曼,多年歷練,早已不是那個急於行事的小角色。上一次,在天佑的爺爺父親集團的私人酒會上看到她時,她正笑意吟吟地站在天恩的身邊,眼波流傳,嬌媚異常。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中劃過淡淡流波,還特意低頭,對坐在輪椅上的天恩低語了幾句。然後,她和天恩隔著遠遠的距離,沖我舉起了酒杯,問好示意,濕潤的唇滑出"你回來了"這四個字的口型。

  你回來了?

  是探尋?還是問候?或者挑釁?

  是的,你終於回來了,新仇舊恨是不是該做此了斷了呢?

  這,是不是她和天恩,眼底最終的顏色。我突然感覺,四年前的劫數,讓我對周圍的人失去了信任,總是帶著疏離的表情將周遭看待。

  蘇曼和天恩在舉杯之時,對全酒會的人展現著我的友善。但是,只有我,從她喜媚的眼神裡,從天恩微笑的眼波裡,看到了隱藏於斯的冰冷。

  天佑說我多慮了,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的。

  我當時的喉嚨裡竟然跳躍出這樣的話,我想說,時間沖不淡一切的,至少沖不淡你給涼生左手留下的傷痕!這個念頭從我腦海裡冒出來的時候,我都被自己對程天佑突生出來的怨憤給嚇壞了。

  如果,我還怨憤程天佑,為什麼要回來?只為了看涼生嗎?看看失去記憶的他,純白如紙的他過得可好?可現實是,他非常不好!他走丟了!

  可是……可是……你還是留在了天佑的身邊,是你需要他的庇佑,還是,還是,你想要讓他感受曾經涼生有過的痛楚……就是,就是所謂的報復!

  當"報復"這個詞眼蹦出來的時候,我的手腳冰涼,臉色也突然蒼白得可怕。這些瘋狂的念頭,就在我見到蘇曼和天恩的一瞬間,瘋狂地擠入我的腦海。

  我指端的冰涼傳遞到了天佑溫熱的掌心,他將我拉到一邊,抬手試了試我的額頭,薑生,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怕你是剛剛回來,水土不服,不要生病才好。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眉眼之際,盡是分明的關切之色。

  我低著頭,看著遠處的談笑風生的蘇曼和程天恩,不知該用何藉口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只好故作怨憤狀,對著蘇曼的低胸晚禮服,無限怨念狀:她的咪咪好大啊……不過,雖然是藉口話題,但卻是實話實說。

  程天佑被我這直白的話給說得小愣了一下,眼睛瞟了遠處的蘇曼一眼,微微一笑,輕輕咳嗽了幾下,他在我耳邊輕輕言語,姜生,其實吧,那沒什麼可羡慕的。你不必那麼怨念的,如果你確實很羡慕的話,你也可以爭取早日嫁人,憑藉著你夫君,比如說,本公子,良好的基因,改造一下自身的劣勢,生一個女寶寶,我想,我這麼優良的基因,肯定能讓女兒得以改良的。

  我的臉微微一紅,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程天佑的胸部,說,我怎麼就沒發現你有很"巨大"的基因呢?

  程天佑方覺得自己剛才太過王婆賣瓜了,笑了笑,愛信不信,不信的話,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啊?

  我疑惑地看著他,嘗試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製造一個女寶寶出來看看?說完這話,我才發現自己被程天佑這個壞蛋給繞了進去,但為時已晚。

  程天佑笑,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邪氣的光,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他說,你回答對了,親愛的小姑娘。

  因為程天佑剛才淡淡的一瞥,蘇曼的視線有很長時間是停滯在我和程天佑身上的。她眼中透著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竊竊欣喜溢滿眉心。

  是不是,無論怎樣修煉成精的女子,怎樣辛苦構架起來的八面玲瓏,都抵不過自己喜歡的男子這淺淺的一回眸?

  只因感君一回眸,使我思君暮與朝。

  女孩子的傻,千百年來不曾改變過。就連四年前,那個曾經練達世故的叫做寧信的女子,都也跳脫不了事關愛與被愛的魔咒。

  我突然很想跟天佑提及寧信這個名字,但是,卻怕他兀自傷神。寧信在監獄裡拜託過我的,一定不要將她入獄甚至會判死刑的事情,告訴曾在遠方的程天佑。因為,她很甘心為了保護他最親愛的弟弟天恩而死去的,就像為了保護他一樣。

  想起那段波濤洶湧的前塵往事,我就會變得無比傷感起來。難道,寧信這樣的女子,只為了驗證那一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

  可是,我們的幸福,又與誰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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