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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20.

  胡英明得著這一百萬也算該著,也算白撿。東西本來就是他家的,可是如果沒有劉大毛和吳晴攛掇,他可能八輩子也想不起來這東西是錢。劉大毛分到多少馬克不知道,我猜至少是吃兩頭。吳晴就是個扯吧,活該!東西在保險箱放了三天后,買家那款急了,畢竟是自己真金白銀數出去的一百萬,東西卻不在自己手上。他開始加價,一百一十萬,一百二十萬,一百三十萬。胡英明來個緩兵之計--急球啊,爺忙,慢慢再合計吧。一百三十萬不算少了,符合東西的價格。可是現在就是有錢買不到。比方說,鬧饑荒了,一個饅頭一塊錢,大夥都有一塊錢,有人願意出十塊買,出一塊的買不起了,那我就餓著吧。可是有饅頭的那位爺不待見這十塊錢,怎麼辦?你願意出二十?呵呵,爺我說它值兩萬。你買嗎?我怕嚇著你啊,所以我就不說。可我還就收了你的十塊,但是我還就不給你饅頭,你不買了你就別吃,十塊我也不給你了。我就這麼橫,因為只有我有這饅頭。

  正在胡英明算計著這饅頭能不能賣到200萬天價的時候,饅頭不見了!胡英明首先懷疑劉大毛和那款兒偷了饅頭。那款也懷疑是胡英明自己把饅頭吃了,然後再狗急跳牆地叫喚著,我的饅頭呢?劉大毛心說,兩孫子,合計好了分吃饅頭,把蒸饅頭的給宰了。亂了,這仨人都是狗。咬吧,咬出個花來,算能耐。最坐不住的是吳晴,媽的,到嘴的饅頭飛了!於是開始了四人麻將式的哄,詐,砸,老千,什麼招都使出來了,最後就是為了和一把自摸。最後誰能和?鬼知道!

  馬克說:"車車,你就別摻和了,還不夠亂啊?那饅頭是誰的它也不能是咱的。"

  我冷笑:"饅頭是誰的?現在誰的也不是!"掛了電話,我直接打給了肖越。

  看別人接自己電話的表情我這是頭一回見。有意思,接別人電話,如果是你討厭的人,你會將一切不屑寫在臉上;如果是你喜歡的人,你會興奮;如果是普通朋友,不能在你心裡激起波瀾的人,那你就是死面臉,沒表情。我在看肖越,這個我一直尊重的男人,你究竟怎麼接我電話?肖越拿起電話的時候,表情是微笑。我也滿意地笑了。我跟自己說,以後我接任何人的電話,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哪怕他是殺父仇人,我也笑。

  "你在哪裡?有空陪我吃飯嗎?"我鬱悶地說。

  肖越毫不遲疑地回答我:"我和吳晴談點事兒,你在哪裡我接你。"我心滿意足地笑了。肖越是對我誠實的朋友,這種男人我喜歡。歐陽也誠實,但他是對自己誠實,他不需要對我表達誠實,我必須自己理解。可能是關係不一樣吧,我要求的也不一樣。對肖越這種朋友,我不會坑你,我會善待你給我的友誼。

  "我就在你外面。"肖越立刻站起來向窗外張望。我在車裡穩穩當當地抽完最後一口煙,照了照鏡子,解下頭髮,我看到一張年輕囂張的臉。

  吳晴見到我沒有意外。我坐在肖越身邊說著我餓了,肖越急忙張羅著給我叫吃的。吳晴很妖豔地看著我。不等她開口,我必須先說,我喜歡談話的調調必須由我掌握。

  "姐姐您最近還好吧?酒吧也開起來,老闆娘也當上了,別忘了發財的時候惦記著妹妹我啊。"

  吳晴叼著煙嫵媚地挑了一下眉毛答:"車車,嘛事兒都有你啊,你不在家看著歐陽你瞎忙活什麼啊?"

  我知道她在激我,我不氣,氣了我就跟她一樣了。

  "歐陽還用我看著?他看著我還差不多,太纏人了。姐姐您說說,這男人怎麼都這麼膩啊?在家裡天天跟一屋鑽著,不是床上就是床下。出了門了摟著抱著的,都不得閒養養眼瞅別人了。"

  說完這話我立馬扭頭盯著肖越,盯到他不敢看我。對吳晴這種人你就得比她還不要臉,要不她覺得你好欺負。

  我看著吳晴大眼睛雙眼皮眼角的細紋,你何苦呢?二十六歲了,該經歷的你都經歷了,不該經歷的你也經歷了。女人,永遠弱智地站在自己的頭上以強者的姿態看別人,其實誰又能站在別人頭上呢?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學會時常低下頭,甩掉騎在你頭上的人。吳晴在她的性格裡走進了誤區。我能看明白她,可能我永遠看不明白自己。但是吳晴你不能騎在我頭上,我可以低下頭請你來騎,但是你不能硬上,我會讓你粉身碎骨。

  對於歐陽,吳晴一次次地想騎在我頭上,並且她天真地以為二十歲的我,絕不是她的對手。其實道理很簡單,還是那句老話,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搶得走嗎?我可以送給你,你都別惦記著從我這裡搶,要看我心情了。大我六歲的吳晴她愛的真誰都知道,可是她愛了不愛她的人。尤其是這個人也是我愛的人。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二十六歲的吳晴看不清楚這一切?你眼角的細紋不是因為美麗的眼睛,而是你憂愁的心。我想,我一定不能這樣活,二十五歲在我心裡是一堵牆。二十五歲以後的人生,我願意困在我自己的牆裡,自己決定。二十五歲以前,我還有五年,這五年裡,我願意去撞別人的牆,包括挖別人的牆腳。想到這裡,我笑了,吳晴氣焰囂張地掩飾著對我的恐懼,我不能讓她怕我。敵人如果怕了你,你在戰鬥裡將毫無樂趣。我要讓我的敵人尊敬我。

  如果現在這一秒鐘,我消失了。那麼吳晴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歐陽,她會問歐陽,車車消失了,我可以進來嗎?吳晴像顆定時炸彈埋伏在我們的周圍,我希望我的朋友和我一樣知道她的殺傷力,離她遠點,不要引爆她來炸我。肖越給我倒著酒,我搶過瓶子,站起身轉到吳晴一邊,給她滿上。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晴姐姐,我也敬你一杯,我真心敬你的時候,我不說您,我不客套,我不知道為什麼想敬你,我就是想跟你喝一杯。我拿了你最愛的東西,我沒法還你了,但是我希望我能給你別的快樂,帶著你快樂,和你一起快樂著。"

  我一口喝下了自己杯子裡的酒。這杯酒我喝得痛快,我扔出一步棋,吳晴你怎麼走看你自己了,如果你接受了我真誠的虛偽,那以後我善待你。如果你接受後繼續要騎在我的頭上,那我一定陪你。吳晴喝了我的酒,她一定會喝,不喝她就跌份兒了。她沒有繼續噎我,她沉默了。我要的也是這效果。

  從肖越和吳晴這裡我知道了,"全國山河一片紅"的後續。胡英明在這事兒上看穿了吳晴的末子,可是他依然在床上迷戀著吳晴。吳晴找肖越,就是請肖越找玩這一行的盯著劉大毛他們。吳晴死也要知道這票在誰手上,誰出貨。肖越的朋友陳先生就是個老北京油子,他對這一行的水摸得倍兒清。吳晴沒找錯人,因為肖越也從陳先生那裡知道了有這麼一套"全國山河一片紅"。紅!看最後紅到誰手裡!我等著看。

  既然這事兒全世界都知道了,不能不讓我哥哥馮胖子知道。我全盤托出告訴了他,馮胖子最近享受著蘭蔻給他的回報。一家化妝品店就把兩人拉近了有點可怕。愛情能用金錢計算了,我認識到了。我跟馮胖子說這事兒的時候,他一聽立馬輕了三十斤,蹦得老高,罵著:"劉大毛這孫子,真能整,整這麼大一出,操他大爺的玩這麼大,竟然不告訴咱們。"

  "我說你一天到晚就惦記著蘭蔻的褲襠你還在意什麼啊?"

  馮胖子反駁著:"女人我要,錢我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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