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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馮胖子一把奪過去,往我手上套著堅定地說:"你的,是你的,誰也拿不走。"我哈哈地笑了。舉起手對著陽光說,好東西,冰花均勻,晶瑩剔透。

  馮胖子把花盆還給我的時候說:"妹妹你拿著,咱家東西你做主,賣什麼價錢你說了算。到時候分哥哥我點小錢買煙抽就行。"我毫不客氣地就收下了。

  我說了,該是我的它就是我的。馮胖子他再奸,他還知道顧臉面,顧大夥兒的感情。他就不是壞人,是朋友。我呢?我小,我就可以混蛋,樂意不樂意隨便。人從出生就會經歷很多朋友,一撥一撥的,有些是過眼雲煙,有些卻和你一起經歷了太多難忘的故事。他們見證了你的青春。這些故事在你心裡,這些人就在你心裡。

  花盆的事兒我先擱下了,等肖越給我找個好買主。齊強那裡我一直不敢聯絡,卻接到他的電話。一起吃飯的時候,說起杜六。我知道我再裝,以他專業刑警我也瞞不過。但是我不喜歡他挑破了說,那樣我們真沒餘地做朋友了。齊強也見識過我在炮局那一套,所以他不會逼我。我們約了個時間去打生存遊戲,我說我要準備最好的裝備到時候滅你們。

  我不愛打CS,我喜歡真正的生存遊戲。穿上迷彩,端著槍和隊友協同作戰那種感覺,能讓我回憶起那段當兵的歲月。我也曾經和別人一起參加俱樂部玩過幾次,最後都是我發脾氣走人,一是他們裝備太差,二是太不專業。像一群猴,跑到野外,穿著迷彩上躥下跳你追我趕。生存遊戲不是角色扮演。噁心。

  我們都是愛錢的人,卻都不在意錢,你的我的大家的,花唄。年輕人判斷一個人成功的標準是看你有多少錢,崇拜比爾.蓋茨的人沒幾個在意他是微軟的國王,在他們眼裡,比爾.蓋茨最讓人眼紅的是"世界首富"這個身份。大部分人認為,錢,是檢驗成功的唯一標準。你再能耐一身本事吹多大的牛,沒錢,你也就是個臭要飯的。馮胖子說:"媽的,老子要是個女人,就一定要出國,混到微軟哪怕當個掃茅房的,只要國王能看我一眼,我就跟他日。日的他爽了從牙縫裡摳點出來給我,我就榮歸故里,當北京城第一富婆。"我嘲笑他:"你他媽的把女人都當成什麼了?這世界上一半女人如果都去找有錢的男人日,那你們的下半身就消停了。"馬克說了一句經典的。他說:"我不當最有錢的,可也別叫我沒錢。我不日最漂亮的,可也不能沒得日。"

  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我心開始慌了,如果過年我媽不來北京,我就一定要去廣州。那樣我就要和歐陽分開了。這個絕對不能忍受。電視上出現了一則新聞,通緝一批破案了但是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其中就有杜六。歐陽說:"成了,這下這孫子就是過街老鼠了,他絕對跑不了了。"歐陽因為杜六傷了我,極度地憎恨杜六。同時他也開始反感紅蕾。他沒說,但是我能感覺到。我一直覺得我幸福的感覺來自歐陽。這種快樂我享受著,珍惜著,卻也擔心著。二十歲的我,能擁有這種快樂多久?一年?十年?五十年?我不敢想以後。快樂地享受每一天吧。

  週末,我和歐陽逛街。我們遇到了胡英明。自打車那事兒過去了,他也沒來過月半灣。這孫子帶著一美女在商場買衣服,主動跟我們打招呼,沒話找話地說聽說我們開了個古董店,他也愛好這玩意兒,有好東西了記得給他看看,他買得起。歐陽一句話就把他兌回去了。

  "你就不怕我們再騙你?"

  我說:"是啊,一般人我們不騙,專門就騙你這種!"

  胡英明臉紅得像猴屁股,擺著手說:"既往不咎,既往不咎,我跟你二伯不還是朋友呢嗎?"

  "我呸!就你也配。"

  我給二伯打電話說我遇到胡英明了,二伯說:"車車,別招惹他。他不是厲害,是壞。"我沒明白,還大咧咧地說:"嘁!就他一瘸鳥能壞個屁。"二伯再次警告我,不要招惹他。我跟歐陽說:"我怎麼覺得我二伯有點菜了啊,是不是胡英明報復他了?"

  其實胡英明並不是報復了我二伯,只是二伯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事兒,所以擔心我。

  14.

  我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個禮拜一群人都要一起撮一頓,喝點酒。雖然我們每天晚上都泡在酒吧,一天都沒少喝過。但是大家一起吃飯,這種快樂的感覺我們希望延續。我們在虛假地體驗著一種真實的生活。

  吃飯的隊伍在擴大,我們的人馬在壯大。從最初的我、馮胖子、馬克和紅蕾到加入我的愛人歐陽,再加入現在的劉大毛、肖越。肖越不是每次都能來,但是每次只要我們其中一個發現了好吃的地方,就會通知其他的人,時間地點,愛來不來。文青每次都拒絕我,理由是不和那些臭狗屎在一起,除非我死乞白賴地求她接她,她才會來。倒是羅嚴塔爾這個文人經常主動詢問我哪裡有聚會。

  我說他:"你個臭老九不該你丫酸的地方你別來。"幾乎,只要肖越在就是肖越買單。這夥人,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時間久了,我也不知道了,只覺得肖越人真的不錯。

  這次吃完飯大夥去唱歌。紅蕾說了,純屬燒的。自己天天唱,別人給錢,還要花錢出去唱。馬克說,重要的是場所,目的不是唱歌。我們不解。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是新開的一家KTV。有小姐作陪,小姐個個年輕漂亮。統一黑色金絲絨的高開叉旗袍,一直開到大腿根。領子倒是包得挺嚴實的,但是胸前開了一大片,一個個的擠著乳房像快要蹦出來了。我說:"靠,明白了,你們這是集體嫖娼。"馬克說我說話難聽,馮胖子說我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紅蕾擠兌馮胖子,"你家不是有個神槍手嗎?"馮胖子撇著嘴說,死魚一條。男人們樂得選小姐。

  "你是不是特鬱悶,因為我在你不能玩。"我挖苦歐陽。

  歐陽輕蔑地說:"嘁,我需要花錢玩嗎?我馬路上轉一圈後面跟一個加強連。"我就愛他這個囂張勁。

  我說:"老子就是加強連的連長。"

  馮胖子找的小姐換了好幾個,第一個他嫌人家太老。第二個嫌人家的胸罩裡海綿太厚。馮胖子叫喚著,爺花錢不是抓海綿來了,爺要抓嫩肉。第三個又年輕又漂亮,年紀應該還沒我大。馮胖子一把就摟著人家說:"來,跟哥哥跳個舞。"倆人就鑽到包間屏風後面了。沒一會就聽小姐大聲喊:"你媽!你要玩玩就帶我出臺,不打炮就坐素台。你瞎摸個屁!"給我們樂的。小姐整著衣服走出來。馬克笑壞了,說,這個妞辣。馮胖子沮喪地從屏風後出來氣哄哄地說,你都不叫爺驗個貨你就想要錢。小姐指著馬克說:"我坐你台,不要錢,因為你帥。"然後又看看歐陽,看看我,沒敢說話。

  小姐叫碧碧,十八歲,夠老辣。把氣氛搞得很HIGH。馮胖子扔給她五百塊她就老老實實坐在了馮胖子的大腿上。人家這也叫坐台,坐得有個性了,坐出花了。什麼都沒幹就先拿了500塊,其他幾個小姐只有羡慕的份兒。劉大毛不挑女人,是個女的就行。兩個人不大工夫就親上嘴了。我看見劉大毛手不老實地從小姐高衩旗袍裡伸進去瞎摸。我對歐陽說:"你羡慕吧,給你兩條路,要麼給你叫一個,我不生氣。要麼你當我是小姐,我坐你的台。"歐陽小聲說:"那你好好伺候我,我帶你出臺。"我笑著端起杯子喝了口紅酒把嘴遞給歐陽,歐陽從我嘴裡緩緩喝了下去。帶著酒香,我們接吻了。我對歐陽說:"你不用羡慕,她們是講金,我跟你講心。"

  肖越始終放不開,在樂聲靡靡、燈光搖曳、個個春光滿目的包間,他好像格格不入。我沖他擠擠眼睛,他搖搖頭。馮胖子可惜地說:"別糟踐了美女,你不玩我玩。"紅蕾無趣地和肖越坐在一起聊天。好像自從我生日後她對馬克已經沒有什麼了。馬克在她面前和小姐親熱她看都不看。馬克懷裡的小姐是最幸福的。和這麼帥的男人短暫的激情,也能身心投入,把自己當成馬克的女朋友了。歐陽說:"完了,這妞愛上馬克了,看那眼睛,那哪是在看客人,分明就是情人嘛。"

  歐陽竟然在這裡遇到了熟人。經理,應該說是媽媽桑,或者確切的說是老鴇。是歐陽做平面模特的朋友。這個女人對歐陽格外熱情,她對自己在這種環境遇到熟人沒一點尷尬。女人叫吳晴,二十六歲,很漂亮。"無情",多好的名字啊,在這種地方你就要無情,不都說婊子無情嗎?我好奇她好好的模特不做為什麼要做老鴇。她和歐陽寒暄後留了電話扭著屁股走了。歐陽說可惜。我問可惜什麼?歐陽說她是因為傍大款竟然和大款玩起了感情,自己傷了自己。我說活該。然後瞪著歐陽問:"你不是跟她有什麼吧?"歐陽就這點好,在女人的問題上從來不撒謊,有就是有,沒有你也別誣陷我。歐陽說:"動過心思,沒成。"我追著打他,你動什麼心思了?

  紅蕾神神秘秘地接了個電話,臉色就變了。說要走,也不顧我們還在興頭上,我拉著罵她:"抽什麼風,是不是因為馬克叫小姐了?"

  "車車你叫我先走,叫我先走。" 紅蕾急得都快哭了。

  我看她那心裡有鬼的樣子就生氣。追她追到電梯門口,她焦急不安地按著電梯,還不住地回頭望。我問:"你是不是欠人錢了?鬼追你?還是你遇到誰了?"

  這是什麼事兒啊!等電梯的工夫,我看見了胡英明,他八成喝高了,搖搖晃晃的被幾個人攙著朝我們走來。嘴裡說著:"果然是你,老子沒眼花。你還不接電話。"紅蕾看見胡英明就像一隻受驚的耗子看到了野貓,渾身哆嗦。轉身往回跑,我追回包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胡英明是個球,有什麼好害怕的?

  胡英明他們推開我們包間的門,所有人都停止了自己的活動。包括正把小姐壓在沙發上蹂躪的馮胖子也把手從小姐的旗袍裡拿了出來。馬克罵著:"操!還他媽以為掃黃的。"胡英明嬉皮笑臉地說:"對不住了各位,我不是來找事兒,我是來找她的。"說著,把手指向了紅蕾。紅蕾的表情我不能形容,總之就是怕。馮胖子刷的就站起來。

  "我操你大爺,你個孫子還沒死啊!"胡英明不搭理馮胖子,自顧自地走到紅蕾面前,伸出手就拉她。嘴裡含糊地說著:"你躲什麼?爺們操都操過你了,你還裝什麼逼?"我們都聽見了,他說他上了紅蕾。跟著胡英明的幾個男人,都放肆地淫笑著說:"這小妞不錯,再跟哥兒幾個一塊玩玩吧!"

  傻子都聽出來了,只有馮胖子這個豬不明白,還沖紅蕾喊叫,你怎麼跟這孫子好上了?紅蕾哭了。胡英明腳底下不穩,搖搖晃晃轉過身,搖著手對馮胖子說:"不是好,是操!哥兒幾個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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