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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二伯嗯、嗯的結巴著。

  我笑著問:"您別是看上我那朋友了吧?她可還沒我大呢。你們這些死大款就喜歡老牛吃嫩草。"

  二伯罵我放屁,沒大沒小。

  我說:"那您沒事兒問她幹什麼啊?"

  二伯猶豫著說:"沒什麼,我覺得那閨女挺乖的,你對她好點。"

  我覺得二伯說話古怪的很。紅蕾到底怎麼了呢?

  見到紅蕾我劈頭蓋臉地就問她,你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紅蕾白眼翻我。

  "你精得跟什麼似的,給你安個尾巴你就是猴了,我什麼能瞞得了你。"

  我不依不饒地逼問:"你別騙我了,你有事兒,肯定有事兒,是不是和杜六有關?他是不是來找你了?是不是問你要錢?是不是叫你和他遠走高飛去逃亡?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紅蕾"呸呸"地說著:"靠,他找我死啊?你這破嘴能不能說點好的?背後別說人,本來他不找我,被你念的說不定就來找我了呢。"

  "我不信,你發誓。"

  紅蕾發誓:"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紅蕾絕對沒有任何事情隱瞞車車,如果有的話,滿臉長青春痘。"

  我打著她。"不行不行,這個誓不算,不夠狠,你說如果你有事兒瞞我,你一輩子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

  紅蕾呆了一下,兩眼放空了,然後傻傻地說:"我紅蕾要是有事兒瞞車車,我一輩子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

  就是這個誓言,這句該死的玩笑誓言,讓我恨我自己,多年來一直活在內疚中。我的一句玩笑竟然害了紅蕾。

  我都說了我是個有事掖不住藏不住的人,沒幾天馮胖子和劉大毛都知道了我手上有寶貝。但是還沒見到。劉大毛說找個人給我看看,肖越也說找人幫我看看。歐陽出主意說那就一起看吧,值錢不值錢真的假的不是一個人說的算,咱多聽聽。我們約了肖越劉大毛帶著看寶貝的人吃飯,我叮囑劉大毛,別叫馮胖子來。歐陽和馬克保護著我和花盆早早地在包間等候著。

  "怎麼又沒帶紅蕾呢,說了什麼事兒都不落下她的,不行,我得打電話叫她來,她屁不懂也可以跟著吃啊。"我忽然想起來身邊少了個人。

  歐陽叫馬克打,馬克不打。

  我打完電話後出去接她。飯店門前的馬路上可能有什麼交通事故,圍著不少人。我懶得看閒事,遠遠地望著。望著這些看熱鬧的人,我心裡想著他們都有病,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都是些不幹正事兒的閒人。

  再想想我的花盆,嗯,說不定一會兒給人看了真他媽的值個千兒八百萬的,哈哈,那我就發了。我意淫著,心裡美,嘴角忍不住就歪歪笑。猛然間,眼睛裡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的急急的挨著人群走得很快。我愣了一下後,腦子一下轉過來了,杜六!是杜六沒錯!他還在北京,我看見他了。和之前想像的驚險情節完全不同,他就這麼大白天的從我眼前閃過去了。

  "杜六!別跑!站住!"來不及多想了,腦子空白的我大聲叫著,追了上去。

  12.

  杜六聽到有人喊他,頭也不回從競走的速度變成衝刺。我緊追著。向南跑了幾十米,路上的行人在都在看我,可能以為是我被偷或被搶了。現在的人們都很冷漠,他們只是用驚訝的目光望著你,但是並沒有人幫你。沒有一個人攔住杜六。紅蕾坐在計程車上,看到我在馬路上奔跑,下了車急忙追趕我。前面十字路口有交警,杜六不敢往前跑了。他停下猶豫了一秒,回頭憎恨地瞪了我一眼,轉身拐進了一條巷子。在追進巷口的一瞬間,我猶豫了一下,也許裡面是死胡同,我要逼得他無路可走嗎?那我自己呢?

  巷子裡堆的都是廢物,擁擠不堪。杜六放慢了速度,我大聲喊:"杜六,你跑得了嗎?"他站住轉身惡狠狠地盯著我。

  "車車,我跟你無冤無仇,咱算不上哥們,我自問也沒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你想怎麼著吧?"

  紅蕾也氣喘吁吁地追上來了,站在我身邊一句話不說,傻看著杜六。杜六看到紅蕾的一瞬間,收起了眼神裡的兇狠,倒是透出一絲不知所措。我一步一步緩慢地靠近他,嘴裡問著:"你是不是殺人了?你既然連殺人這事兒都敢幹,你他媽跑什麼?"

  杜六一邊後退著嘴裡一邊說著:

  "我他媽是殺人了,我不想的……就是煙癮犯了,想搶幾個錢過過癮來著。沒想到跟那些孫子一塊兒搞這麼大的事出來……"

  "你他媽的就是殺人了,你現在就一條路走,認了!"我喊著,更靠近了杜六。

  杜六從懷裡摸出一把刀,繼續往後退著說:"車車,別逼我,我他媽的不想死,雷子抓著我,那是一定要敲頭的。念在過往,你給哥們留一條路,當沒看見我,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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