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罹傷跌停的青春 >
三十


  我在他們家院子的楊樹下發現一盆君子蘭,很是漂亮。就挎著馮胖子他媽的胳膊說:"阿姨,我愛養花,這送我行嗎?"

  馮胖子他媽痛快地說:"拿走吧,老太太沒了,也沒人管它了。"我抱著花就先告辭了。馮胖子說:"車車你怎麼還有這愛好啊,我都不知道。"

  我說:"我高雅,你懂個屁。這是你媽送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馮胖子揮著肥手:"拿走吧,那破爛兒沒人要。"

  一路上歐陽開車,我抱著花盆傻笑。歐陽皺著眉頭觀察我一會問:"寶貝兒,你真有這愛好啊?"

  我狂笑著:"嘁,我哪有他媽的這扯淡愛好,哈哈,這花它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我是看上這花盆了。"

  歐陽還是莫名其妙地看我。

  我跟他解釋:我見過這東西,小的時候廠裡一個天津老太太死了老伴,傷心地回天津之前把家裡的東西送人。就給我們家送了個這種花盆。可惜的是倆就給我們了一個。我爸拿回家後我媽就拿它裝家裡的破爛瑣碎東西了。後來時間長了也不知道弄哪去了。分到另一隻花盆的人到我們家好多次,想買走我們這只湊一對。我媽說這東西可能值錢。

  歐陽摸著我的臉笑我:"你就知道它是真是假啊。"

  我說這東西得看主人。馮胖子他們家老祖宗是什麼人?軍閥的小老婆!這東西九成是真的。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毀滅了君子蘭,小心翼翼地清洗乾淨了花盆。果然翻過來就四個字"乾隆年制"。

  我得意地跟歐陽說:"八成了。"

  我讓歐陽上網查,我自己翻書查。自從劉大毛騙我和馬克入夥開古玩店後,我對這些東西有點興趣了,我的興趣在於它可以賺錢,就買了很多書在家看。這個花盆上大下小,高二十公分,白底藍花上繪著一幅山水畫,還有個仙人在釣魚。我得出的結論是:這是個乾隆年間的青瓷官窯,百花不露地,開光山水紋。怎麼看都透著老氣,絕對假不了。我愛不釋手。

  歐陽上網查了半天說:"你也別想得太好了,這東西說也可能是民國年間的,那時候就興這種粉彩花盆。如果東西看新的話,頂多100年的光景,值不了大錢。"

  "屁屁屁,肯定是乾隆的。"我反駁著,但是心裡也有點不自信,因為這花盆底釉僵白,這是新東西的特徵。我告訴歐陽這事兒先不跟別人說,我得想想。

  馬克最近花錢越來越順溜。我問他幹什麼呢,他爸那點家底非叫他給敗光了。

  他說最近手氣好,玩幾回贏幾回,弄了幾萬塊閒錢。

  歐陽說他:"咱可以混蛋,但是兩樣東西可不能沾,賭博和大煙。"

  馬克得意地說:"哥們這人雖說花點,但生性善良,品性純潔。出格的事兒打死我也不能幹啊。"

  我們這才放心了。

  我逮著機會想跟他提提紅蕾。馬克明告訴我,那天我生日他也喝得不少,眼花了、心跳了。忽然那麼一下就昏了,才跟紅蕾表白了一下,還好紅蕾沒答應,要不脫了褲子幹完一哆嗦後悔了,以後朋友都沒得做了。

  歐陽說:"你別把紅蕾想那麼簡單,她絕對不會落單兒。"

  我建議:"咱要麼也給紅蕾在古玩店算一份兒吧,要不咱有錢賺也不能看著她緊巴,唱歌那能賺幾個錢啊。"

  馬克說:"成,回頭跟馮胖子和劉大毛說,咱出錢給紅蕾算一份。管它賺不賺,賺多少,錢就是王八蛋,花了再賺。"

  紅蕾家是外地的,我們只知道她家裡孩子多,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漂著。我和她相識是因為都跟一個老藝術家學唱歌。我後來發覺老藝術家是個老流氓,我走了她去了。事實上她也沒在那學幾天。她的收入就是唱歌跑場那些錢,一個月應該有六七千塊。紅蕾的男性友人多,待見她的她也都不抗拒,有錢就成。不瞭解她的人可能認為她下賤輕浮沒自尊,但是我們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的,那只是表面。她還有愛,有愛的人就不會墮落。要不倒車那事兒我們給她分錢她也不會拒絕了。她總說,生活是什麼?就是玩你,你是好人它要把你玩成壞人;你是壞人它就非要逼著你改邪歸正做個好人。總之,就是不會讓你痛快地活著。那我怎麼辦?我就只能跟它玩!

  我和肖越說過花盆的事兒,我比較信任這個小港。他比我大八歲,懂得比我多。他有錢,但他身上從來沒有那種不知道自己姓嘛叫嘛排老幾的囂張勁兒。這種囂張勁兒,馮胖子有,胡英明有,我二伯也有。說不定我也有。肖越說他也不懂古玩,改天找個朋友給我看看。但是他跟我二伯說了。二伯叫我拿著花盆去公司,說公司有個老頭就會看,被我拒絕了。我說我這東西可老值錢了,能拿著它跟大馬路上瞎晃悠嗎?萬一再叫人給我搶了,多了說好幾百萬沒了,少了也好幾十萬就毀了呢。

  "你至於嗎,就你形容的那樣兒的,我都能隨便找來。" 二伯說我。

  我說不信。

  二伯說:"行,改天我找個人給你好好看看,要是假的你就早點死心,別做夢了。"

  我說:"我現在就不能聽人說我這寶貝是假的,誰說我跟誰急。"

  掛電話的時候,二伯忽然問:"車車,上次跟你到公司那閨女跟你挺好的吧。"

  我答是啊,紅蕾跟我很堅鋼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