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43)_魯念安

四十三

　　說完，辭安頭也不回的走開。

　　蘇塵一動不動，頭髮幾乎已經被雨水浸濕，只是看著辭安遠去的身影，低著頭走路，有些微微的駝背，在深灰色的空氣裡逐漸的消失。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破舊不堪的紙條，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我叫陳辭安。"

　　她把那張紙條緊緊攢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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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

　　夏延轉了下身子，腿上的入院資料掉在地上。

　　"姑娘，睡在這裡，天氣冷，會感冒的。"

　　夏延醒過來，才發現已是傍晚，醫院的走廊上已近空蕩，自己靠在椅子上竟睡了三個小時。

　　面前的中年女護士幫她把資料撿起來，問："你是來看病人的嗎？"

　　夏延理了理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恩。我來接我父親出院。"

　　護士又仔細的看了看夏延，說："夏國政是你父親？"

　　夏延點頭。

　　"你認識家父？"

　　"這麼大點兒的地方，認識是太容易的事情，我們多年前便相識。你可以叫我謝阿姨。"

　　夏延聽出她話裡有隱忍，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時間過的可真是快，上次見你，還是剛會走路，一開口便只會叫媽媽。讓你父親氣結了許久。"

　　與人談及往事的時候，記憶的便只有那些美好的瑣屑。

　　夏延與謝阿姨相視而笑。

　　"父親.......他的病情可好？"

　　謝阿姨看著夏延，隱去笑容，歎了一口氣。

　　"並不樂觀，夏延，這次回去之後，你要多多的照顧他，他已經不能再去工作了。"

　　"我明白，我會的。"

　　謝阿姨握著夏延的手，竟有些激動。

　　"哎，看到你這麼懂事，我真替你父母高興。"

　　"你與家母可熟識？"

　　"接觸不多，但深知她是個異常優秀的人，比我好太多。"

　　淡淡的自嘲。

　　哪裡，都有這些悲歡離合的上演，只是換了場景，讓人唏噓。

　　走進病房，看到父親已經收拾好了物品，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站在窗邊，往外看。

　　夏延輕輕關上門，攙著父親坐下來。

　　"延，這一段時日真多虧了你。"

　　夏延搖搖頭，笑。

　　"不照顧你，我那麼時間如何打發。"

　　父親不禁莞爾。

　　"我剛剛碰到謝阿姨。"夏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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