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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奚空桑側目,街邊,一位皮下脂肪極度壯觀的男人搖搖擺擺走過。啞然失笑,正要回應一句「大概他的智商和他的腰圍不成比例」,倏地,她眼一眯,望向馬路對面的某一點。

  她的靜默惹來華歆賞關切的一瞥,「看什麼?」

  「沒什麼,走啦!」挽起歆賞,她低頭看路。

  「你和他約的是十二點半,現在才十二點,餐廳就在馬路對面,我們可以走慢點。」抱著腰圍是自己兩倍的白熊公仔,華歆賞嗔責友人無緣無故加快的步子。

  輕「嗯」一聲放慢步伐,奚空桑垂下的眼眸並未抬起。

  是啊,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她約喻共進午餐,然後帶徵徵去遊樂場,可為什麼……為什麼她好巧不巧地撞見前夫和兒子從那個女人的車上下來。

  很明顯,那名被前夫稱為「盧藍」的女人將車停進了餐廳的地下停車場……討厭,別告訴她那女人也是今天午餐中的一員。

  走進餐廳,在服務小姐的帶路中,越來越近的兩大一小三道身影令她狠狠咬緊牙:真糟糕……

  身邊的華歆賞明顯感到友人身體的僵硬,移開公仔掃了一眼,突然附在她耳邊說:「空桑,要我幫忙嗎?」

  躍躍欲試,華家姑娘玩逗的興致表露無疑。

  「……不。」因歆賞比她略矮幾分,奚空桑低頭,將嘴貼在友人耳朵上,吹口氣,以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聲音說:「你逗徵徵就可以了。」

  不能玩啊,可惜!可惜!華歆賞撇嘴,有點洩氣地點頭,「好吧,但我只能待到一點,杜先生會來接我。」「嗯。」丟個明瞭的眼神,奚空桑走向不知說了什麼而愉快大笑的三人。

  見到她,男人含笑的黑眸閃過一絲銳芒,極快便掩了去。

  客套幾句,兩人落座。

  衡喻並不因為盧藍的存在而得意,也未因奚空桑的到來而殷切,表情一如既往的溫柔得體。徵徵被白熊公仔吸引,立即討好地移至華歆賞身邊的空位,一口一個「歆賞姨」,脆生生逗得華歆賞得意不已,也就暫時將公仔視為「她為徵徵挑的禮物」。

  「徵徵,我有很多公仔哦,下次送你一個藤波龍之介好不好?」華歆賞笑呵呵。

  「藤波龍之介?那是誰?」小帥哥抱著白熊,搖著小身體偎進華歆賞懷裡。

  「《福星小子》裡永遠不知道自己媽媽是誰的帥女孩。」親親可愛的小臉,文學白癡的染指意圖非常明顯。

  「女孩子的公仔啊,謝謝歆賞姨!」回頭看看奚空桑,見她點頭,小帥哥才勾起小指頭,「你答應下次送我,不許反悔哦!」

  「當然。」華歆賞勾起小指與小帥哥結下「約定」。

  相較于華野獸與小帥哥的和諧,對面三人的表情可稱精彩。

  衡喻坐中間,眉平色淡;盧藍坐他左手邊,奚空桑坐他右手邊,虎視眈眈。怎麼看,他都像一塊被饞貓奪食的上等鱘魚肉。

  知道自己「前妻」的身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忍著盧藍宛如女主人般的招呼,奚空桑差點咬碎一口白牙。

  擰著眉,她連華歆賞何時離開也沒注意,只知道衡喻與前來接人的杜先生寒暄了數句,然後……

  桌上只剩衡喻、她、徵徵和盧藍。

  細細的呼吸中,淡淡的VERSACE香水繼續不斷地竄入鼻息,擾亂她的心神。她突然後悔為他買這種雲淡風輕的香水。以前,她最愛在他衣服上噴香水,襯衣毛衣統統逃不了,加之香味持續的時間長,往往一周不散。初時他抗議過,認為自己身上並沒有異味,噴香水是多餘,漸漸,他也習慣了,任她拿著香水在衣櫃裡亂噴,甚至任她將香水瓶揭蓋後直接擱在衣櫃角落,讓酒精自然揮發。因此,他的衣物上總沾滿不少香精分子。

  一言敝之,不弄得他滿身香味,她絕不甘休。

  ——「你呀,想收集這些香水瓶子,是吧?」

  想起他一邊嗅著襯衣一邊取笑她的模樣,憂鬱的眸瞳不知不覺看向身邊的男人。不能怪他這麼香啊,是她失誤……

  香噴噴的肉送到別人嘴裡,怎麼想她也不覺得舒服……

  「快吃,魚肉涼了腥味很重。」將菜夾進她空空如也的碗裡,男人的眉頭微顯山峰之態。

  怔了怔,她回神直覺地說:「謝謝。」

  「奚小姐真是客氣。」

  盧藍的聲音響起,聽在奚空桑耳中格外刺耳。默默看了盧藍一眼,她乖乖吃肉。

  要討好他討好他……她自我催眠,一邊食不知味地吃東西,一邊讓自己分些心神照顧兒子。

  既然要討好他,她就不能無緣無故亂吃醋。喻雖然沒解釋盧藍為何會出現在他們的家庭聚餐中,但她相信他總會解釋,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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