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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五章 趁虛而入?

  如何預防狂犬病?

  一、離狗遠一點。(這是聰明人的選擇。)

  二、離感染源(醫院)遠一點。(這是迫不得已。)

  三、別讓狗咬到。

  四、別讓凡九咬到。

  ——by華歆賞。  

  「砰!」一腳踢飛她,讓她親吻大地。

  「少煩我。」有人心情極度惡劣。

  「有什麼可煩的,不過是又被拒絕了嘛。」加重一個「又」字,華歆賞拍拍俏臀上的半個腳印,考慮是否該在友人臉上回印一個。

  「歆賞,我想……」陶凡九幽幽一歎,「我有sadomasochism傾向。」

  「你有施虐、受虐嗎?」以手為扇,華歆賞以看太空浮游物般的表情看她,「SM是虐戀耶,我可看不出來你有。」

  「有。」她再次幽幽一歎,「我被拒絕,居然感到興奮,你說我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sadomasochism傾向。」

  「……變態。」華歆賞無奈搖頭。這不是鄙罵,是陳述。

  「謝謝。」

  十月中的午後,校內很寧靜,但可以預想二十分鐘後,這片寧靜將被下課的高中生破壞殆盡。

  圖書館後的小樹林——

  秋風清涼,在牛仔褲邊頑皮地繞個圈,卷起腳邊一片落葉。

  「淇奧昨天沒在書店。」玩著手指頭,陶凡九扒扒碎發,有些煩。前天丟下一句話離開,昨天又找不到人,他是不是在躲她?

  湊近腦袋研究她的表情,華歆賞突然道:「愛情不過是生物肽催化的結果。」

  「去。」

  「看到他,你是不是覺得血液倒流全往頭上沖?有強烈的窒息感,血脈賁張、呼吸停頓、心臟劇烈收縮、掌心微汗、喉頭幹啞……」

  「……」

  「這說明你有心臟病、高血壓、甲狀腺分泌失調、咽喉炎外帶腦中風。將這些症狀解剖開就是這種結果啊,你不會不清楚,凡九。」

  「……是,沒錯,但我愛他啊。」

  「他不愛你呀!」咻——咚!一刀將陶凡九的心劈成兩半。

  「所以我才要主動積極地追他到手。」

  「你失敗了,你被拒了。」第二刀劈過來。

  「就算被拒絕,也才、才兩次而已。」

  「所謂事不過三。」第三刀。

  總之,華歆賞就是要重重地打擊她。

  沉浸在見不到戀人的冥想狀態中,凡九姑娘此刻沒心情理會華某人的白癡細胞。三人靜靜坐在樹下,同時歎口氣。

  華歆賞側首,決定暫時當俊傑,識事務地不打擾凡九「冥思」。拉拉奚空桑衣袖,她小聲道:「空桑,我決定在實習期間寫一部小說,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

  「開篇第、一、句已經打好腹案。」有被凡九罵的前車之鑒,她這回在「腹案」前加多一個定語。

  奚空桑僅是揚起眉角,不做任何評斷。

  「要不要……聽聽,給點建議。」

  「好啊。」

  「那是一個涼風習習的仲夏之夜……」

  細眉跳啊跳……奚空桑挽起冥思的友人,神色平靜,「凡九,我們去吃紅豆雪泥冰。」

  「……」直至友人揩手走出十步,華歆賞才意識到她們是真的真的打算去吃紅豆雪泥冰。趕緊小跑追上,「喂,凡九、空桑,等我啊,我也要。對了對了,凡九如果你請我吃雪泥冰,我可以給你一個不錯的建議,讓你很輕鬆地就能泡到郁、鬱……」

  「淇奧。他叫鬱淇奧。」

  「對對,我以君特·格拉斯的人格保證,一定讓你輕輕鬆松泡到鬱淇奧。」

  奚空桑斜過一眼,「為什麼用君特·格拉斯的人格保證?你的呢?」

  「啊,我目前正在拜讀格拉斯的《鐵皮鼓》,當然會受作家人格的影響。」用他人人格保證,才不會影響到自己,何況,那傢伙有「鐵皮鼓」護身,千錘萬錐也不怕……這是華歆賞小小的私心,她當然不會全盤托出。挽起友人,「嘿嘿」直笑,「凡九,請我吃雪泥冰啦!」

  凡九姑娘的腳步有了遲疑,「什麼建議?」

  「乘虛而入啊。」

  乘虛而入?

  站在電梯口,陶凡九竟然感到微微的緊張。

  看看手錶,五點不到。

  兩天沒看到淇奧出現在書店裡,她的心情只能用「惡劣」來形容。相由心生,表現在臉上,當然是又冷又冰殺氣襲人。

  吃完雪泥冰,與友人分手後來到解意書店,她揪過工讀生還沒開始問,那傢伙竹筒倒豆子,真是言無不盡。什麼老闆女友過生日,第二天心情不好,第三天輕微感冒流鼻水,今天卻變成了重感冒,開始發燒……

  發燒啊……好、好,果然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

  當下二話不說,她立即衝殺過來。

  鬱淇奧所住的社區在十一中隔壁的街道拐角。他一個人住,目前供樓階段中。這屬於基本資料,她可是一早就打探清楚了。

  「十六樓F座、十六樓F座。」默默念著,她按下電梯樓層。

  人在生病時,感觀會變得敏感而脆弱,她就是要趁他脆弱的時候攻佔他的心,這才叫乘虛而入。不過……會不會卑鄙了點?

  以深檀色為基調的客廳內,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包水餃」,在他腳邊的廢紙簍內,全是擤過鼻水的白紙巾。

  「媽,我沒事,您放心。」抽一片面巾捂住鼻子,男人依然能保持輕緩的聲音講電話。

  「嗯、嗯,昨天沒去書店,今天也沒去……哦,您放心,有人看店的,我請了工讀生……解環要六點之後才能過來……沒事,我們沒吵架……」

  電話那頭的母親大概又念叨了一通,男人時不時點頭輕笑,神色卻沒有不耐。

  「丁冬!」

  男人聽見門鈴聲,下意識抬頭看鐘——五點差五分,這個時候誰會找他?

  一邊起身開門,他不忘應答電話那端的關切:「媽,我知道,我會注意身體的……嗯,大概是前天淋了雨,才會流鼻水……」

  拉開木門,解開防盜門的門扣,男人沒來得及看清楚,只覺得眼一花,隨即是一道清脆得過分的嗓音:「淇奧,你生病了!」

  「……」

  「淇奧,生病應該躺在床上。快快。」推他入室,反客為主地把門關上,陶凡九借機打量四周。唔,地板傢俱都是很單一的色調,說明屋主對某種顏色很堅持。沙發邊的那堆紙巾說明他病得很嚴重,而且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靠近落地窗的餐桌上放著三盒速食麵加半隻蘋果,零零落落,說明他很不注重生病期間的飲食。他此刻正講著電話……

  點點他的手,她深覺有必要提醒他此刻正在通話中。

  「呃?」被她推進屋,他一時無法接受地發起呆來,直至素指點上他的手,他才恍然回神自己在講電話,想當然,因為突然斷語,電話那頭當然是一迭聲焦急的詢問,「……沒事沒事,媽……真的沒事……嗯,我會注意的……啊,不是……」看了眼笑得過分燦爛的小臉,他飛快瞥開,「不是解環……不是,媽你不要亂猜……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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