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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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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難道忘了,這圍場,我自小便是出入自如,沒人管得了我。 這是憂止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這樣冷漠的一張臉,笑起來,竟然燦若桃花,連自己這女兒之身,也不能不看得癡了。難怪狂傲自大的二皇子,卻也在她面前,寧可矮了幾分。 人三三兩兩地圍上來,紛紛關切地詢問方才的情形,憂止輕描淡寫地帶過。說了又如何?誰又肯為她出頭嗎?二皇子身份如此尊貴,誰都明白何謂明哲保身。 這就是皇宮。 她忽然有幾分心灰意冷。 太陽已經偏西,該回了。 重新騎到馬上,和眾人一起返程。 一路上,眾人喚著又蝶的名字,談笑風生,甚是熟悉。倒是又蝶沉默寡言,不多說話,只在面對少陵時,會笑得明媚。 憂止也是女人,又蝶的心意,她一眼便已懂得。 她早該知道,優秀如少陵,怎會少了女子的青睞? 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自己融不進他們的世界。 眾位皇子王侯、又蝶,甚至少陵。他們是尊貴的一群,而她在他們中間,努力地迎合著,依然無所適從。 馬上到了圍場大門,透過人群,忽然看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她一怔,伸了脖子去尋,卻是看不見了。 少陵問:在看什麼?她搖頭:沒什麼。 可她分明看見,剛才那身影如此熟悉,似是澤長。 第七話 玉鐲 第二天一早,少陵去太學院研課,憂止想了又想,決定去馬廄看澤長。 昨天圍場外的身影,一直在她腦中縈繞不散。是他嗎,澤長? 她沒有告訴茗姨,一個人,沒有任何隨從,悄悄地來到馬廄。 流離有自己專門的馬棚,與其餘的馬匹分得很清。澤長卻是和其他馬夫吃住都在一處,可大多的時候,他更願意離開那些喧鬧,安靜地陪伴著流離,從早到晚,日落月升。 她到的時候,他正在給流離洗澡。上衣已經脫掉,露出古銅色的皮膚,褲管高高地卷起來,小腿修長而健壯。身上,臉上,頭髮上,灑滿了水珠,甩一甩頭,向四處濺去。 她停住了腳步。 不是沒見過他半裸的模樣,可這一次,竟然心中一蕩。 他看到她,笑起來,放下馬刷走到她身邊,額上的水珠順著髮際流淌下來,她情不自禁地,就抬起手,用袖子為他抹去。 他笑著看她,一動不動,任她細緻地將臉擦乾,眼神柔和而又寧靜。 擦乾了,她才問:昨天,你可去過圍場? 他像是被她提了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滿眼關切。她一怔:你做什麼? 他用手指一指馬廄裡的流離,再做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她恍然大悟,脫口道:你看到了?你果真去過? 他神色凝重地點一點頭。 她搖搖頭:去那裡做什麼呢?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讓人見了,是要罰的。 他不理,仍抓著她的肩膀,詢問地看她。 她笑笑:我沒事,好好的,一點傷也沒有。說著轉了個圈子。 他這才笑了。 她又問:幹嗎要跑去圍場呢?不放心流離嗎? 他笑著凝視她,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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