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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校園廣播突然響起,我們可能像兩個熟睡的孩子般不知道時光飛逝。我推開他,急匆匆地奪門而出,慌亂中竟然完全忘了自己的包。

  回到宿舍,我還是驚魂未定,感到萬分沮喪。我已經在他身上虛擲了三年光陰,難道還要繼續耗下去嗎?難道我這麼容易就忘了柳眉,忘了我那撕心裂肺的傷痛?我花了一個假期的時間去治療失戀的傷,卻在重逢後的一個小時內就推翻了全部。

  那天中午,我一直深陷於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連午飯都忘了吃。

  直到下午快要上課了,才發現自己的包竟忘在了宇文浩那裡,可是,我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找他索要。於是,我匆匆抱了兩本書和一個筆記本就下樓了,經過管理室時,管理員叫住了我,說有人寄放了我的東西在這裡。

  是我的包!裡面有我的書目單,還有宇文浩借給我的書,此外,還有一封信。

  寧可,這個寒假是我最為艱難的一個月。失去你讓我開始置疑自己長久以來的處世方法。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心裡其實早已認定了你,可我竟然從來沒有給予你該有的尊重和愛,只是一味享受你對我的付出,並視之為理所當然。

  回到家裡我才得知父親患了癌症,已是晚期,這讓我勃然大怒,指責家人不及早告訴我。可是靜下來想想,父親身體不好我是早就知道的,我竟從來沒有主動去過問,去關心。新年過後不久,他就去世了。我深陷痛苦和自責,如果我能早點關心父親,也許他能得到及時的治療,或者,讓他早一點體會到我對他的愛也好啊!

  寧可,在痛苦的時候我無數次想起你,無數次想撥通你的電話,向你傾訴。我深刻領悟到從前的自己有多麼自私,我沒資格再要求你為我做什麼。寧可,我只想愛你,給你自由。

  寧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就那麼一直抱著你,和你膩在一起。從前快樂的日子回憶起來像夢一樣,而我竟然著了魔般地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就將它這樣斷送了。寧可,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看完信,我淚流滿面,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消瘦得如此厲害,為什麼整個寒假他都沒有聯絡過我。一切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我心疼得要命,只想立刻見到他,安慰他,讓他開心,讓他大笑。

  上課鈴響,我也顧不得了,朝他的宿舍奔去。

  我用鑰匙輕輕地開了他的門。

  他正背對著我伏案寫東西。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他一怔,回頭見是我,就順手把我攬過來放在腿上,他把頭埋在我的髮絲間,問:"寧可,你不怪我了嗎?"

  "我說過,我從來沒怪過你。選擇分開,只是因為我太懦弱,不敢再繼續付出愛了。"

  "沒關係,留在我身邊。這次讓我來愛你,好嗎?"他眼裡含著淚水,輕聲問我。

  這是宇文浩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他軟弱的一面,我無法拒絕。

  我們擁抱,親吻,說了無數的話。分開的這一個多月裡發生的所有事,我們都急於與對方分享。

  宇文浩說起父親去世那天他的心痛、悔恨和無助在胸間無限膨脹,幾乎令他窒息。那時他真希望時間倒流,回到過去,他不會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學術上了,寧願不讀博士,也要多陪伴在父親身邊,可惜這一切都晚了,"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裡所包含的複雜情感,直到那一刻他才深深地領會到。

  宇文浩又說:"寧可,我決不讓這一切再次發生。過去我太醉心於學術,忽略了身邊所有的親人朋友,還有你。寧可,我打算等學校給我分了房子,就把我母親接過來同住,你同意嗎?"

  我抱著他的頭,親吻他的額頭,說:"當然同意,百分之百同意。"和宇文浩相識三年多,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像個學生,不像個小妹妹,而真正像個能給予他安慰、讓他依靠的戀人。

  不知何時,我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抬頭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而我從早上七點吃過早餐後就再也沒進食了。

  宇文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吃午飯吧?走,我也好久沒吃一頓好飯了,我們出去'腐敗腐敗'!"說完就拉著我要走。

  "等等,我還有事跟你商量!"

  "還有什麼事?你不會是又後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吧?"他打趣道。

  "去去去!我是想啊,從前你是博士研究生,我是本科生,咱倆都是學生,成天膩在一塊兒也沒什麼,但如今你是老師,我是學生,你還是我的班主任,我們這樣手拉手出去,終究不太好。"

  "寧可,你這小腦袋瓜子想得還真多,學校裡好多人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啊!"

  "話雖如此,不明就裡的人難免會猜測嘛。你也希望快點評上職稱分上房子,把母親接來吧?再說,我父母也才剛剛接受我們分手的現實,現在告訴他們我們又和好了,恐怕會遭到反對呢!"

  宇文浩想了想,說:"好吧,那午飯怎麼辦?"

  我眨了眨眼:"你去買回來,我們就在房間裡吃。我啊,要趁這個空當把你的'狗窩'好好收拾一番,這麼亂,我可待不下去!"

  "遵命!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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