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使(81)_風曉月

八一

　　「還是因為風失憶了，所以你乾脆也裝作根本不認識他的樣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

　　「明明一直守護在他病床前的那個人是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在手術之後昏迷中一直叨念的是你的名字？！」

　　她喘了口氣，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申請轉到這個學校裡來嗎？我就是為了來找你！我費盡心思尋找風口中的那個『小來夏』！」她說著熱淚滾滾而下，「自從風醒來之後，就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連我都不認得了。我該怎麼辦？我希望找到一切辦法讓他恢復記憶。可是除了他之前叨念的你的名字，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才會百般接近你討好你，我只存著一些希望，也許你是風以前喜歡過的女生，所以就算心裡非常不願意，我還是希望你在見到風之後，能幫助他恢復記憶。但是我想錯了，原來你根本就不認識風，你對他完全陌生的表情讓我的希望灰飛湮滅。我以為我找錯了人，但是風說你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說明風以前的確是認識你的，風那麼喜歡你，喜歡你到即使忘了所有的事情也不會忘記你。可是你呢，卻拿那樣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你讓我看得心裡都在滴血，我真為風不值，為他以前愛上你不值。」

　　她說著抹了抹眼淚，口氣一轉：「所以後來我改變想法了，你不認識風沒關係，就算風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也沒關係，因為只要我一個人愛著他就好了，而且我發現我比以前更喜歡他。失憶後的風多了一種更加令我著迷的氣質，那是以前的風所沒有的，所以我決定，就算是禁忌也好，我只要一直這樣守著他就滿足了。但是你連我這樣的願望都打碎了，你竟然讓風再一次愛上你，你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

　　她扯著我的領口，情緒激動地責問我。我早已麻木的神經對此已經不做任何抵抗了。安源在哭，我也在哭，我的眼淚蒙住了我的雙眼，世界在旋轉，我只聽見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一遍遍地迴響：「他是鬼適，他就是鬼適！」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不是駱風了，他是鬼適，消失了所有記憶的鬼適！

　　不知過了多久，安源吼得累了，頭頂著我的胸口。低低地哭泣。我捧起她的臉，幫她擦乾滿臉的淚水。此刻看著她的我，心智異常地清晰明朗。

　　「謝謝你，安源。」我說，「謝謝你把我帶到他的身邊。但是，我不會再讓他離開。」

　　我回到家，天已經全黑了。我剛掏出鑰匙，只聽身後有聲音響了一下。

　　「喂，不要用那麼驚恐的表情歡迎我好不好，你可知道我要私自逃出來有多不容易。」對方走到燈光下，摘下帽子，我看見了簡天的臉。

　　他對我笑了笑，但是心事重重，「我有話要問你，所以偷偷跑來找你。」

　　我笑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他的眼睛亮了亮。

　　我打開門讓他進屋，然後給他到水。

　　「有咖啡嗎？」他問。

　　我驚訝地看他：「都晚上了還喝咖啡？晚上會睡不著哦。」

　　他疲憊地笑了笑：「我幾乎沒有休息日，每天的工作都被安排地很滿，晚上回去還要繼續工作，所以需要杯咖啡提提神。」

　　我嘖嘖搖頭：「人怕出名豬怕壯。」

　　「喂，拜託把後面三個字去掉。」他非常不滿地抗議。

　　我泡好了咖啡，遞給他：「即溶的，沒有上等的咖啡豆招待你。」

　　「謝謝盛情。」他笑著接招，「你肯讓我進你家的門，我已經很受寵若驚了。」

　　我經他一提，也便想了起來，果然我以前從來沒有讓他進過我家呢。好象一直都是我去他家練琴的。

　　他見我尷尬，笑了笑，轉入正題：「那個駱風，你跟他認識多久了？」

　　「已經久到知道他現在的一切了。」我篤定地看著簡天，意料之中，簡天驚訝地張了張嘴巴。

　　「我猜想他應該跟你關係不錯，否則他怎麼會挺身而出為你解圍？」

　　「其實你以前已經見過他了。」

　　「誒？」他側頭看我。

　　「上次，安源偷偷跑去你那裡的那次，後來跟我一起去接安源的那個男生就是駱風。」

　　「哦，原來就是他啊。你不說我還差點就沒印象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我笑著點頭，駱風就是這樣一個人，獨自默默地站在黑暗中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留神注意到他。他有一種隱匿的氣質，但是一旦注意到他的這種氣質之後，反而會被他這樣的氣質所吸引。

　　簡天斟酌了一下措辭，道：「來夏，今天的演奏會你也看到了，你難道不覺得……」

　　「沒錯，就是他。」

　　「誒？」簡天沒料到我會這麼爽快地肯定他的話。

　　「他就是那個人，以前與你同台演出參加比賽的那個人。他就是已經死去的小提琴家陳適。現在他又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裡復活了，只不過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簡天花了很長的時間消化我的話。

　　我笑著看他：「簡天，你對於音樂的敏銳度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我是從生活的點滴中感應到他的存在的，而你，僅僅靠一次合奏，就能判斷出常人所不敢相信的事情。我很佩服你。」

　　簡天想了想，幽幽開口：「恐怕，還有一個人，你也要佩服他了。」

　　「誰？」

　　「莫離。」

　　我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莫離？你見到他了？他在哪裡？」

　　「他在我那裡。」簡天並不急，一派悠閒地看著我，「今天下午的莫離失蹤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我皺起眉頭：「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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