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使(75)_風曉月

七五

　　安源突然問道：「風，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不……還好。」駱風笑了笑。

　　安源伸手在他額上抹了一下：「你看，都冒冷汗了，剛才淋雨生病了嗎？」

　　駱風搖了搖頭，說：「我的身體還不至於這麼虛弱吧。可能是墓館裡氣氛有點壓抑的關係，我只是有點不適應。」

　　「那就在外面透透氣，不要進去了吧。」

　　「那怎麼行，既然都來了，不進去的話，會對死者不尊敬哦。」駱風說得很嚴肅。

　　「好好，我知道你是對前輩的尊重。」安源拗不過他，無奈地附和了兩句。

　　我們找到了鬼適的墓碑，安源湊近去仔細看了看那墓碑上的照片，自言自語道：「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小提琴家陳適呀，看上去挺帥的嘛。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她難得地嚴肅一次，非常虔誠地雙手合掌，拜了一拜，然後回過頭對駱風道：「不過在我眼裡，我的風才是……」她話說一半，突然臉色一變，失聲道：「風，你怎麼了？」

　　我們也回過頭去看，只見駱風一瞬不瞬地盯著陳適的照片，臉色蒼白如紙，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這張臉……這張臉……」他顫抖地伸出手，指著那張照片，突然身子一斜，癱軟下去。

　　莫離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身體，但是駱風突然失重的身體讓他一時之間也托不住，莫離順勢跪下身去，勉強撐住他的上半身。

　　「風！風！你不要嚇我！」安源急得哭了起來。

　　我看著突然病發的駱風，一時間也手足無措，想叫他，可是聲音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駱風的眼神忽閃了一下，迷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小來夏……」他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頰。

　　我暗抽一口冷氣，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小來夏……我……」他話未說完，終於支援不住，陷入昏迷。

　　第23章白色雙人舞

　　原本就不甚太平的學校，又因為一個人物的到來而再次沸騰起來了。這個人物不是別人，就是簡天。

　　這天莫離一回到教室就憤怒地砸桌子，一邊破口大駡：「那個三八女人，總有一天我會叫她好看！」

　　班裡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對他們來說，莫離這個傢伙要不就玩失蹤，要不就搞隱形，雖然一直知道他這個人能不惹就最好不要去惹，但是在目前這樣憑空發火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周月推了推我：「你怎麼他了啊？」

　　我何其委屈：「我又沒有怎麼他，不要什麼事都先懷疑到我身上好不好？」

　　「那他罵的三八女人是誰啊？」

　　「我還想知道勒。」我心情不爽地回口，「呃……等等，剛才不是廣播裡叫他去器樂社團開會嗎？」

　　周月想了想：「好象是有這麼回事……」

　　我歎了口氣：「不用想了，那個所謂的三八女人，必是安源無疑。」自從上次四人遠足回來，不對，確切地說，自從他們兩人被困在交通事故路途上之後，兩人的關係不但沒有變得和睦一點，反倒有更加惡化的趨勢。幾乎已經到了每天不吵幾句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地步。我不曉得向來有些隨性的莫離竟然會如此執著與一個女生吵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周月脫口而出：「他什麼時候跟安源搞在一起啦？」但是緊接著立即在我的怒視之下捂住了嘴巴。

　　我等莫離火氣稍降的時候，才輕輕晃到他面前：「喂，怎麼了嘛？」

　　他抬眼看了看我，語氣竟變得有些委屈：「還不是那個安源。」

　　果然！我忍著笑，好脾氣地問：「安源又怎麼你啦？」

　　「你知道嗎，她這個人做事情真的很過分。以前那些爭爭嘴皮子的事情我也不會太跟他較真，但是這次，她竟然不事先跟我商量，就把我給賣出去了！」

　　「啊？！」我一聽事態好象很嚴重的樣子：「他把你賣給誰啦？」

　　他順了順氣，道：「過兩天簡天要來學校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我一想，的確，按照時間來算的話，他的巡迴演出也差不多該結束了。他曾經說過，在結束之後還會回來這裡逗留一段時間的，所以估計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

　　莫離繼續道：「簡天打算在我們學校免費開一場小型演奏會，期間為了調動會場的氛圍，會讓我們學校器樂社派一名小提琴代表與他合奏。而安源這個三八竟然都不跟我商量一聲，就擅自決定了名額！」

　　「難不成……她要派你去？」

　　「沒錯。」此時發洩完的莫離耷拉著腦袋，「天可憐見，我連那曲譜都沒見過的人，怎麼可能在兩天之內學會一首曲子嘛！」

　　「那你就跟社長說實話好啦。」

　　「那社長整一個見色忘友的傢伙，安源說什麼他都點頭，安源決定什麼他都說好，根本不聽我的解釋，這不存心要讓我當眾出醜麼？」他一聲長歎，「最糟糕的是，還要在以前的情敵面前出醜，不甘心啊不甘心。」

　　「那個……你所說的以前的情敵，不會是指簡天吧？」我笑眯眯地問。然而暗中捏緊了拳頭，只要他一點頭，我就立即揍過去。和簡天的那次，簡直可以說是我心中的陰影，我都不承認曾經和簡天交往過，事實上卻確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交往。

　　「呃……」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口誤，忙顧左右而言它，「那個……來夏，你應該有那個曲譜吧，我的身家性命就全靠你了。」

　　「到底是哪首曲子？」

　　「《悲傷的傳說》。」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天殺的到底是誰提議的？！「不會也是安源那三……不，那女人提的吧？」我都快瀕臨暴走邊緣了，這些人咋就盡挑我傷口撒鹽？

　　「這個是簡天提議的。」莫離說，「因為演奏期間有個曲目就是《悲傷的傳說》，所以他提議合奏，以表示懷念母校。」

　　我安靜下來，沉默不語。

　　我來到醫院駱風的病房，看見駱風正在陽臺上練琴。穿著藍白色病服的駱風站在陽光下，周身泛出淡淡的金黃色的光暈，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副靜謐的風景畫。

　　我將一大籃子的水果放在桌子上，道：「怪不得醫生說你不夠聽話呢，連生病的時候也不忘練琴。」

　　他停下手，看見是我，於是笑著走進屋內，「只是小感冒而已，原本都不用住院這麼誇張的，是安源非要我留在醫院裡觀察幾天。這不，悶得慌啊。」

　　「可是，你當時的樣子真的嚇壞我們了嘛。」我挨著床沿坐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那個……駱風，你還記不記得你昏迷前說了什麼？」

　　他一臉茫然地問我：「我昏迷前說了什麼？」

　　我一陣失望：「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他似乎非常努力地在回想：「我只記得……當時我們去看望陳適。」

　　「恩，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他的照片，覺得……好象在哪裡見過……」

　　「恩恩，然後呢？」我幾乎雙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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