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使(72)_風曉月

七二

　　但是我馬上住了口。脫口而出的「安源」兩個字讓我自己怔了一下，剛剛昨天晚上才斬釘截鐵地跟她絕交的，可是現在又習慣性地把她掛在口上。

　　駱風寬容地笑了笑：「來夏，我雖然是個旁人，不太好插手你跟小源之間的事情。但是，有句話，我還是想告訴你。」

　　「什麼話？」

　　「小源她，從來沒有對哪個朋友如此熱心過。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她找你交朋友的最初動機，但是我看得出來，自從跟你交了朋友之後，她過得很開心，也時常有意無意地把你掛在嘴邊，頻繁地請你到家裡來玩。以前就算有再多的朋友，也沒見她這麼熱心過。所以，我個人覺得，如果小源真如你所說的只是想利用你的話，也沒有必要偽裝地這麼徹底不是嗎？」

　　他見我沉默不語，又問了一句：「我說的話，你相信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他舒了一口氣，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來夏，還記得昨天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誒？」我一怔，「昨天我答應過你什麼？」

　　「真是健忘呢！」他假裝生氣地道，「昨天我有跟你要求過，如果有機會，帶我去看看你的那位很重要的朋友呀。」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指的是去祭拜陳適的事情。當時我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他還真記在心裡了。

　　「明天正好是星期六，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我高興地答應了。

　　「再叫上莫離跟小源吧，四個人一起去，比較熱鬧。」

　　「誒？——」我剛興奮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駱風，這是你的陰謀吧？」說了這麼大段話，原來這個才是重點麼？

　　他難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看在我這麼辛苦布下這個陰謀的份上，你就答應我吧。」

　　我汗。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

　　因為明天出行的事情要通知莫離，所以我乾脆跑了一趟預備班。

　　莫離看見我，顯得很興奮：「真是驚喜，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我笑：「怎麼說得好象我在探監？」

　　他露出一副苦瓜臉：「其實也跟探監沒什麼區別了啦，你知道嗎，自從進了預備班，訓練強度是以前的三四倍啊，有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快斷掉啦。」他說著向我展示了一下他可憐的手指，一邊繼續抱怨，「以前上小提琴課的時候，還有你在外面陪著，但是現在你都很少來看我了，你知道嗎，在這個預備班裡，整一個魔鬼訓練營，老師都不把我們當人的！」

　　他說得這麼可憐，我不由地想起下午跟駱風的談話，心中一陣不安。

　　「對不起。」被內心的歉疚感折磨的我幾乎脫口而出。

　　「誒？」莫離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為什麼……突然要道歉？」

　　「呃……那個，我都不太來看你……」

　　他笑了起來：「幹什麼要道歉啊，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啊，因為要在預備班沒有辦法才會這樣吧，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了。有的時候，還真是懷念你陪著我一起打工一起去練琴的那段日子啊。不過，」他話鋒一轉，「我這陣子的苦練也並不是沒有成果的哦，你知道嗎，老師已經確定讓我做下個月市文化節演奏會上新生班的領奏了！」

　　「真的嗎？這麼快？」

　　他顯得很得意：「那當然，我可是很有天賦的未來小提琴家呢！」

　　「哈哈，臭美吧你！」我跟他笑駡一陣，突然想起來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於是將駱風的提議告訴了他。

　　他的臉立即跨了下來：「為什麼要四個人一起去？」

　　「不喜歡他們一起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不喜歡他們，是不喜歡安源！有她在，我就別想太平。」

　　我悶笑：「原來你這麼怕她啊……」

　　「拜託，好男不跟女鬥好不好，要不是因為她是女的，我早就……」他說著剛想揮揮拳頭，便在我的怒視下縮了回去，「好啦好啦，去就去嘛，不就是個嘴巴刁蠻的黃毛丫頭嗎？我儘量不招惹她就是了。」

　　我看他說得這麼可憐，笑著道：「如果實在不願意去，那就不用去好了，反正你這段時間練琴也很辛苦。」

　　他抬起眼睛看著我：「那你去不去？」

　　「我還是得去呀，否則豈不是放他們鴿子？」

　　「那不行，我也要去！」他突然振奮起來，「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面對安源那個小惡魔？」

　　「喂，明明怕她的人只有你一個好不好？」我哭笑不得。

　　突然他的衣領被人從後面一把拎，接著穿來渾厚而嚴厲的男低音：「臭小子，我有說過現在是休閒時間嗎？」

　　「啊啊啊，老師你放手！」

　　我驚訝地抬頭瞻仰這位傳說中的預備班魔鬼教練，以莫離那種中上等的身高，仍能被他毫不費力地一把拎起來，不禁令我瞠目結舌。

　　「臭小子，不好好練琴，倒跑來這裡會女朋友。如果你覺得女朋友比練琴重要的話，那就不要進預備班啊。我們這裡可是要保證但凡進了預備班的學生就必須要全部升入最高音樂學院的。可不允許像你這樣的半吊子混雜其中。」

　　「好啦好啦，我馬上就去練琴。你快放我下來！」莫離仍在做無效掙扎。

　　我實在看不過去，只好幫著哀求道：「老師，我只是來給他傳個口信，所以就多聊了幾句。我保證，以後不隨便在他練琴的時候來打擾他了。」

　　那魔鬼教練看了我一眼：「看在你還算是個乖孩子的份上，我先放這臭小子一馬。」說著便松了手。

　　莫離顯然在他面前敢怒不敢言，嘴巴裡嘀嘀咕咕地走回去了。

　　那魔鬼教練等他走遠，轉過頭來沖我咧嘴一笑：「這臭小子啊，其實很聰明，什麼東西都一講就會，只可惜小時候根基沒紮穩，所以練習起來要比別人多費些努力。你是他女朋友吧，平時也多督促他一下，不要由著他的性子耍懶惰。」

　　「是……是……」我忙不迭地點頭。

　　其實這教練也不算太魔鬼吧，只是氣勢上比較嚇人而已。看得出，他很看好莫離的前途。這麼想著，我便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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