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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我們下了車,莫離仰望了一下整幢豪宅,歎了一句:「真是奢侈。」

  我瞥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家那幢別墅也不差嘛。」

  「那不是我家好不好,是卓揚的家。」

  「是是,你家是那地下倉庫。」我滿頭黑線地應和。

  他反倒得意地一笑:「對嘛,我天生就貧賤命。」

  安源在三樓的視窗遠遠地沖我們招手:「嗨~~兩位,歡迎光臨啊。」

  我跟莫離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去,莫離一進門就問:「可以開飯了沒有?我餓死了。」

  嚴肅的女管家被他這麼劈頭一問,有些發怵:「那個……因為小姐交代了午宴要準備地豐盛一點,所以時間上……」

  安源一蹦一跳地從樓梯上竄下來,隨手塞給莫離一盒餅乾,「好啦,先拿這個湊合吧,估計開飯還要再過一會呢。」

  莫離哀號一聲:「你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安源沖他扮鬼臉:「你愛吃不吃。」

  「你!」莫離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在一旁暗笑,估計莫離還是第一次遇見安源這種自來熟的女生,不但自來熟,還愣是不把他當一回事。莫離就算滿肚子的憤怒也無處發洩。

  安源挽了我的手:「小夏夏,我們去樓上。」

  我知道她指的樓上就是上次去過的三樓。我先拉住她問:「安源,那個……結果已經出來了嗎?莫離有沒有希望?」

  莫離拆了一半的餅乾盒,也停下手望著她。

  安源一臉的神秘:「這麼急幹什麼啊,你們先跟我上來嘛。」

  無奈,我跟莫離只好乖乖跟她上到三樓。安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男士先請。」

  莫離不疑有它,便推門邁了進去。只聽「砰」的一聲,頭頂上頓時灑下了紛紛揚揚的彩條,屋子裡,駱風手中拿著噴筒正微笑著望著我們。

  我和莫離還在發怔的當兒,安源已經拍著手笑了:「恭喜恭喜,我又多了一個師弟了。」

  我一喜:「安源,你的意思是……莫離已經通過考試了?」

  「不止通過了,成績還名列第三呢!」安源說著朝莫離揚了揚下巴,「我說,師弟呀,怎麼都不叫聲師姐呢?」

  「切!」莫離撇了撇頭,臉上的神色雖有些彆扭,然而嘴角卻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其實他也是很高興的吧,這半年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安源卻不肯放過他:「喂,你不可以忘恩負義啊,也不想想當時是誰幫你伴奏的啊?」

  莫離頂了回去:「喂,大家都是你伴奏的好不好?」

  「但因為是幫你伴奏,所以我才會特別用心嘛,你可是我非常看好的准師弟呢。」安源一口一個師弟,實在是占盡了莫離的便宜,就連一個旁人,看到莫離這麼個大男生要認一個身材嬌小說話行事更是孩子氣的女生做師姐,也實在是蠻滑稽的一件事情。

  「你叫不叫?」安源扯住了莫離的衣袖,瞪圓了眼睛開始恐嚇了。

  莫離哪裡遭遇過這樣尷尬的場面,若是傳了出去,還不被他那些道上的兄弟們笑掉大牙?昔日威風不可一世的殘冽就這麼慘烈地敗在一個弱小女子的手下了,這還不如殺了他。所以他死也不肯叫,瞪著眼睛與安源對峙著。

  一時間房間裡火藥味彌漫。

  「那個……」我剛想出聲打圓場,只聽一個輕淡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不如,小源按輩分叫,莫離按年齡叫。」

  「什麼意思?」安源撇頭問。

  「小源你就叫他師弟好了,莫離你叫她名字,這樣小源你也沒吃多少虧嘛。」

  我趕忙點頭附和:「對對對,各叫各的,誰也沒損失哈。」

  安源癟癟嘴:「既然風這樣說,那我就退一步好了。」莫離也將表情一收,吐了口氣。

  安源一副委屈的樣子轉向我:「小夏夏真不夠意思,只幫他不幫我,見色忘友。」

  得,又給我扣罪名了。我趁機道:「那個……安源啊,你叫我來夏就好了。」總是被她「小夏夏」、「小夏夏」地叫,感覺我會變笨。

  安源這次倒沒有堅持,眼珠子一轉,道:「那麼我叫你小來夏怎麼樣啊?」

  我的心臟突的一跳,「小來夏」這個名字,似乎被封塵已久了。曾經那麼熟悉的一個稱呼,從那麼熟悉的人口中叫出來,就會有很安心的感覺。只不過,自從那個人離開之後,不曾料到還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叫我。

  安源見我沒有答應,以為我不願意,於是拉扯著我的手臂說:「怎麼了嘛?小來夏不是挺好聽的嘛。風你說是不是?」她又轉頭去徵詢駱風的意見。

  我抬起頭,看見駱風微微的笑,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眼瞳中閃過一絲迷惘。

  「恩恩,決定了!」安源自顧自地笑,「今後就叫你小來夏了。」她把頭往我肩膀上靠了靠,做出很親昵的樣子,「一個師弟,一個小來夏,又多了兩個好朋友,真是幸福。」

  我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安源,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做出來的事情也非常的奇怪。我雖然沒有什麼識人的眼力,但是只要是正常人都看得出來,安源接近我們絕對是有居心的。

  第18章 流浪者之歌

  吃過午飯之後,安源提議說要到外面去玩,結果她話沒說完,女管家便開進門來說:「小姐,下午的練琴時間到了。」

  安源原本興致勃勃的臉立即垮了下來,「茹姨,我今天上午已經彈了兩個多小時的琴啦,我很累誒,你就放我半天的假吧。」

  「不行,先生交代過的,工作是工作,練習是練習,不可以混為一談。」女管家說得不卑不亢,但是神情語氣都是不容反駁的樣子,儼然安源的監管人。

  安源還欲繼續撒嬌,駱風道:「其實,不出去也沒關係的,小源。我們在房間裡也可以玩遊戲啊。」

  「什麼遊戲?」安源皺了皺眉,突然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那個遊戲啊!」她立即來了精神,向女管家揮揮手道:「好了好了,我練琴就是了。」

  於是女管家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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