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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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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啊。"天知道我連平日裡哼的歌是誰唱的都不記得,怎麼會關心是誰寫出來的。記得曾有位同學問我日本歌壇的流行教父是誰?我先答了"小"字,他很高興,以為我說小室,沒想到我吐出來的名字卻是小泉,於是讓他夾槍帶棒地神損了一通。 小不點現在的氣憤不輸給那位同學,她不屑於再理我,趴回自己的床上。 網上對程卓然的記載果然和小不點講得差不多,不過這些關於他的消息在他兩年前娶了某環球公司的千金後就慢慢消失了。 他娶的那位小姐叫做杜心兒,有著很大的家世,富可敵國。網上有他們的結婚照,雖然掃描得有些模糊,可是我還是可以看清楚這位杜小姐。她長得很漂亮,是一種不會讓程卓然的光芒遜色的漂亮。 一切就像程卓然所說的,一個月後,他帶著我坐著計程車搬出了那棟富麗堂皇的別墅,來到了他的新家,一座距離我的學院很近的二層小樓。新家有著小小的院落,四處長滿了爬藤的植物。小樓是奶白色的牆,奶白色的屋子,有很多的窗子,給人很可愛、很溫馨的感覺。可是最讓我覺得養眼的還是在二樓的閣樓有一間玻璃屋,屋中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小屋整體都是用那種很堅固的玻璃做牆壁和地面,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屋。 郭秘書把所有的行李物件都放在門外,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程卓然:"怎麼樣?"程卓然點點頭,淡淡地說:"你走吧。" 郭秘書轉身走回車子,可是立在車門旁躊躇了一下,然後說:"卓然,以後我不來吵你,可是,你要記住,三個月後,你一定要拿出一張專輯,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他望著程卓然,可是程卓然卻只是遙望著那座白色的水晶小屋,沒有講話。郭秘書歎了一口氣,上車走了。 我立在程卓然的身後,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事實上,我就是一個局外人,因為拿了程家的錢所以必須在行為方面受到人家的監控。可是對眼前的這個叫程卓然的、有著很燦爛的歷史的男人,我很好奇,他和程非凡一點兒也不一樣,程非凡給人的感覺是真實的、陽光的,坦白而真誠;他卻不喜歡說話,就像活在真空裡,耀眼卻也虛幻。 我正想著,突然,他轉回身,望著我淡淡地說:"整理你自己的東西,你可以嗎?" "哦,可以可以。"我有些措手不及,連聲回答。他聽了我的話便不再理我,打開門走了進去。 我望望散落一地的行李,突然心頭有一種很強烈的孤獨感逼了過來。我知道,這種孤獨的感覺是程卓然帶給我的。 我和程卓然劃分了生活的區域範圍,他住二樓我住一樓,互不干涉,很好很好。安頓好後,我發現我看不到程卓然了,他就像把自己埋入了我的樓上,足不出戶。我只能靠聽他樓上丁丁冬冬的琴聲來證明他沒有人間蒸發。 有時,我還可以隱約地聽到一種很婉約的聲音,像從一種很老的唱盤機中被播放出來。除了斷續的鋼琴聲,只有這種聲音,會從二樓飄下來,迤邐地飄入我的耳中。 程非凡每天都會給我發來電郵,程卓然偶爾和我實體對面了就一定要問程非凡是否來電郵了,得到我千篇一律的答案後他就點個頭離開,從來不問他弟弟現在怎樣了。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讓我幫他郵一大筆錢給他弟弟,讓我很是懷疑,他離婚之後到底是落魄了,還是依然富有呢? 可是,我想破頭也不會想出答案來。因為程卓然和我,就像兩條平行線,有著自己的軌跡,過著自己的生活,而且我們的生活,雖然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卻是在兩個世界。 秋天來了,我套上了毛衣和羊絨褲,依然每天蹬著我的單車上學,可是當車輪踏上軟軟的葉子時總讓我的心升起一種很透徹很清晰的孤獨。留守的女士們,都是這個樣子的吧。 小浣找回了她的海子,兩個人幸福的合照從大洋彼岸電郵了過來。我看著他們美麗的微笑,在心中暗自對天長地久加了些砝碼。因為我很少回信,所以程非凡的來信明顯地少了,字裡行間我可以看到他的忙碌,於是我再也沒有給他回信。 林飛飛是個很麻煩的人。程非凡知道,可是距離不知道,而且,時間可以幫助人們忘記很多事。 直到那個寒流來襲的夜晚,我的生活一直淡如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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