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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我會就這樣出現在你的身邊,無論你是認為糾纏還是愚昧,那些都好。在我們的故事畫上最後的句號之前,我會努力改變這快成定局的畫面。

  那些不斷重複的邂逅,我都會在記憶中尋求甜蜜的影子,而你,也總給我閉上眼就在我身邊的感覺。

  如果,我們之間索取來的約定,你不珍惜就會隨著時間褪色。陶樣,你要我怎麼樣的思念你?

  我要追逐你的步子,直到我心甘情願放棄為止。

  我定了一會兒,然後,跑向陶樣遠去,早已看不見身影的方向,快速的奔跑起來。

  陶樣,我不會放棄你,如果這樣子的努力我會變得受不了,真希望我可以失意。

  可是,就算如此,也要找到你。

  那樣的話,就在我失意之前

  Chapter.11 思念你是我習以為常的習慣

  春暖花開之前,我想我依然還在長大。

  任舊時光在我的路途中曲曲折折,蜿蜒之中攀爬上了荊棘花,

  親愛的,我再說一遍,我仍在長大。

  我以為自己的十七歲不平凡,結果只是在開端贈予點小波瀾,

  但我依然相信,騎士,灰姑娘的童話還是存在。

  可惜,我又不希望是我受傷的現在。

  但是,註定要來的,也躲不掉。

  ——選自莫慕休的日記《躲天躲地躲不過記憶》

  距離高二的開學過去了大致六個月的時間。田風也去了加拿大繼續學習音樂,這樣看來,好像在我身邊的人並不多了。

  我想,日子還是那樣子過吧,於是再也沒有一點小波折了。在這次期末考中,我以班上第四名,年級三十七名獲得了獎學金,奶奶和凡很高興地請我下館子吃了一頓,凡灌下了一瓶啤酒後,我飛快攔住了他。凡說,慕休,這一點酒不會傷身體的。說著,輕輕拉開我的手。我在心裡冷笑,他以為我在對他好,其實,我是對他以前喝醉酒打奶奶的事心有餘悸。

  直到真正去拿成績單的那天,窗外下起了大雪。

  我和胡悅在一把花白雨傘下,緊緊的肩碰肩,既暖和又不會挨著雪。

  「休休,莫休休,我又寫了本小說哦!」胡悅跳出傘外,雪大片大片地下落,潔白單薄的花瓣,好看又明亮。

  我點點頭,收起了傘,在這兒不大不小的雪中游走。那些溫暖的小氣泡汽化後破滅,溫度稟受凜冽。

  「嘿嘿!」胡悅縮了下來,跑過來拉著我往前走。我低著頭抱著那份成績表小心翼翼地走,生怕雪水弄髒了它。那是兩年前就答應奶奶一定會考好的證明。

  「莫休休,看啊看啊,這個雪好漂亮的!」胡悅在一旁興奮地大叫。

  我只是一直低著頭,一心只想快點回家,下這麼大的雪,真不知道家裡是怎麼樣的。

  胡悅乾脆走到我面前來,抬起我的臉,然後睜大她的眼睛,一眼都不眨地看著我,我不習慣地退後一步,「幹嘛呀?那個樣子看著我?」

  「哈,終於肯說話了。」胡悅反倒是很開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鬱悶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走著我的路。

  「刹——」

  一聲刺耳的聲音劃過,我用一隻手捂住耳朵,另一隻手仍然不放棄的,繼續捂住我的成績單。

  「什麼呀!那麼大的聲音!」胡悅不愉快地大喊。

  我放下手,才發現,前方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我愣了一會兒,腦袋中出現了就像每夜做得噩夢一樣,那個七歲的雨季,那輛黑色的轎車,那個七歲的男孩。那時記憶在腦袋中不停地重疊著,折磨著我的每一夜。

  現在,這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是不是也預示著陶樣將要再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裡?那些十七歲的舊時光,被我這半學期為了學習的努力勁,差不多都要沖淡了,但是那些深刻的體驗,我無論想怎樣遺忘都丟不掉。

  那句話說得真好:躲天躲地躲不過記憶。是啊,誰躲得了,因為他們是固體的存在,想躲天,我只要躲在溫暖的被子裡,躲在溫暖的家中就可以了;想躲地,我可以把自己藏在高處,直到自己看不見大地為止。而記憶呢?卻是我,不,任何人都躲不了的,它就像一個刺在心頭的刺,那麼細那麼長,根本不會讓你發現,偶爾紮在你的心頭,都會然疼痛難忍,撕心裂肺般。記憶就是如此的可怕,所以,我選擇轉移注意力,試著用新的沖掉舊的,用更多有益的深刻體驗來覆蓋掉它。

  胡悅氣呼呼地拉著繞過那兩黑色轎車,繼續走在不知什麼時候落滿雪的地上。我們一腳一腳踏上白色的雪上,瞬間雪變得骯髒晦澀。

  「好吧,」胡悅呼了一口氣,「莫休休,我們跑吧,這樣子慢慢走,會越來越冷的。」

  我點點頭,準備就這樣往前跑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喊叫。

  ——莫慕休。

  ……

  莫慕休。像呼喊多年的親切,那些妄自的深愛,都不是那麼受人垂青。以前那麼深邃的始終如一,現在卻又是蒼白到黯然,多少年過去才會是徹底的遺忘。

  我多想一次性的別離,抽掉無數的曖昧甜蜜。我們之間反反復複的上演寂寞的劇情。而那些不變的愛,到底是沐浴了你賜予的陽光,還是我晦澀的悲傷。

  「陶樣……?」在胡悅還沒說完時,我拉走了她。

  不願在意那些過去。

  不想懷念這些記憶。

  就是要逃避,自己信誓旦旦要忘掉的所有。

  「慕休!」陶樣從身後趕過來。

  我不走了,就站在那裡,陶樣擔心的眼裡填充著一些悲涼的色彩,灰暗默然。

  胡悅猜想到什麼似的,無聲地離開,只剩下我,硬是逞強地站在陶樣面前。

  「慕休。」直到陶樣的第三聲呼喊,我才後知後覺地走,往家裡走。

  陶樣再也不說話了,跟在我的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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