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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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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看天空。天空湛藍透亮,雲朵淡薄潔淨,夏天該到了吧。 午後兩點,我從陸銘的店鋪返回宿舍。清樹留給我一封短信。我看後十分吃驚。信中寫: 澄海: 你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在火車上了。我想到外面透透氣,一個人到西藏去。休學手續已經辦妥。火車票也一早買好。之所以沒和你商量,是怕你問這問那,面對面恐怕解釋不清。我也害怕解釋。一解釋起來頭腦就混亂。 其實你沒必要知道為什麼。我這樣突然離開,不是感情受挫,學業不順、身體有病等等,通通不是這些事情,我快樂得很。實在想知道理由,只有一個:厭惡了現在的生活,想透透氣。僅是這麼簡單。 一年半載我就會回來。不必為我擔心。 不要告訴我爸媽。他們若知道,恐怕是翻遍全中國來找我了。此事拜託。 不要給我打手機。我不會接聽。 我日後會給你寫信,把沿途見聞告訴你。記著查收。 清樹 四月三十日 讀完信,我趕緊撥他電話。果然無人接聽,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看他的床位、書桌,一切如往日,不像是一個要遠行的人。大抵是怕我起疑心,不收拾什麼就走了。 也好,到外面透透氣吧。 5 五一長假的第一天早上,家明打電話給我,問我是否有空出來玩,說他也有七天長假。我欣然應允。我們約在北京路見面。見到家明時卻沒有見到溫嵐。 「你姐呢?」 「她說她的話劇社開社員大會,不能那麼快趕來,叫我們先逛著。」 家明頭戴一定鴨舌帽,身穿一套印有大大數字的運動衣,像一個棒球小子。他顯得非常興奮,大概是在感化院呆太久了,難得有一次長假期。 「澄海哥,我們進去看看。」 我們見面的地點在一間樂器專賣店店門前。店面很大,中外樂器應有盡有。家明徑直帶我來到吉他處。 「你會彈吉他?」我問。 「不會。只是看看。我班上有個同學會。一到音樂課就給我們演奏吉他,在班上很受歡迎。澄海哥,你會嗎?」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會。 家明似乎對吉他很感興趣,我們在那裡看了很久,圍著吉他架櫃轉了一圈又一圈。 從樂器店出來,我們沿著繁華的北京路步行。人很多,又是五一長假,北京路是寸步難行。公司白領,一家大小,結伴學生,親密情侶,迎頭便撞上。我們沒什麼東西要買,隨著人潮移動,走馬觀花地走了一遍。 然後我們步入一條相對冷清的街道。耳邊再也沒有嗡嗡哇哇的聲響,說話也能聽見了。家明這時候說個不停。對我講他的故事。打架鬥毆如何保護自己,打劫店鋪如何分工合作,如何躲避員警,如何逃離現場等等。不知怎的,我聽起來都像一個個妙趣橫生的惡作劇。而我在他這樣的年齡,無非就是在學校埋頭讀書,放學即回家,回家即做作業,做家務母親也不讓多幹。 走累了,我們在街邊一張長木椅上坐下,稍作休息。我們無聊地打量過來行往的路人。家明似乎說累了,也不說話,手拄著下巴,口中念念有詞: 「……36,37,38,39,……」 當有兩三個同他年齡相仿、身著校服的初中女生經過時,他謔地坐直身問道:「澄海哥,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我一時怔住,真令人難以回答。我遲疑了一會說沒有。 「那初中時候呢?」 「算……算是有吧?」我想了想,磕巴巴地答道。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我看看他:「有。」 「我可是有喜歡的人哪。」他語氣聽起來十分惆悵。 「哦?」 「叫雨薰。這名字好聽吧?我們只同班過一個學期。人很安靜,笑起來甜甜的。因為額頭上道傷疤,總是用頭髮掩著,大概是怕人見到取笑。我卻覺得好看極了。當然有混蛋會取笑她。我替她揍過他們。我一直想保護她,可惜現在不能囉。大概她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啦。我也覺得我配不上她。」 「那她現在在哪裡?」 「在那所中學讀初三。學習成績很優秀,會順利考上重點高中,然後再考上名牌大學。就這樣。那時她會忘了我吧。」 「那你們現在有聯繫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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