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沒見過聰明女生？(85)

八十五

　　雲，就當我們欠了這個像風一樣的男人，我不能還了，你幫姐姐還吧。

　　這是雪留給雲最後的字。

　　「姐，可我也說過，我們不可以分開，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姐，那次你這樣和我說的時候，我就想對你說，如果你從27層跳下去，我就跟著你跳下去，現在說你能聽得到嗎？」

　　雪在自言自語。

　　櫻澤淩晨回來，看到樓底下很多人在聚集，他一向不會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可是這次卻擠進人群，他看到一個讓自己如此熟悉的女孩兒。

　　他抬頭向上望，竟然對著自己的27層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門開著，風灌進來，從窗戶往下看，那具屍體竟然正對著自己的房間。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走出房間，看著隔壁的門也開著，並且灌進來寒冷的風，把一張紙吹到他面前，他撿起，是雪留給雲最後的那些字。

　　「怎麼回事？」櫻澤走到雲的房間裡面。

　　「姐姐死了，」雲手放在桌角支撐隨時可能癱瘓的身體，她手的旁邊就是雪和櫻澤戴著的那條藍色的小魚兒，「是你害死的。」她突然爆發一樣的對著櫻澤喊著。

　　「我不明白。」

　　「這是什麼？」雲拿起桌子上的一條魚問。

　　「只是一條玉做的小魚。」

　　「你有一個，我姐姐有一個。」

　　「那又能怎麼樣？」

　　「呵呵……」雲笑的恐怖，「我姐姐真的不值得。」

　　「告訴我，」櫻澤給了雲一個巴掌，讓她清醒一下，「這條魚到底和你姐姐有什麼關係？我想讓你知道，這條魚並不是我的，而是一個人送給我的。」

　　「那個人就是我姐姐。」雲嘴角流血，用兇狠的眼光看著他。

　　「不是，給我這條魚的是一個男人，他叫風。」

　　「什麼？你說清楚點。」雲突然不知所措。

　　「一年前的冬天，我去街上畫畫，然後遇到了一個叫風的男人，他讓我給他畫一張畫，然後就把這條魚給了我。」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那你牆上的吉他呢？」

　　「是他的，他是個流浪的歌手，但他想休息，就把吉他給了我。」

　　「不會的，不會的，為什麼會是這樣，只會讓我的罪孽更加深重。」雲幾乎瘋了起來，眼神呆滯並無比哀怨。

　　櫻澤抓住她，他看到雲失控的樣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雲掙扎，但她無法掙脫櫻澤強力的懷抱。

　　雲安靜下來。「BLUE，我知道是你。」

　　「你是雲，我也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愛姐姐，也只有姐姐愛我，現在姐姐走了，我不能留下來。」

　　「不可以，我不能看著你走進那愚蠢的誓言中去。」

　　「不可以？」雲反問，「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讓我留下來？」

　　櫻澤無語。他不會欺騙任何人。雲確定沒有值得她留下的東西。

　　「BLUE，我愛你，可是，你愛我嗎？如果你愛我，也許，我會留下來。」

　　櫻澤繼續沉默。

　　「告訴我，回答我，不要讓我成為一個背叛誓言的人，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在背叛了。」

　　「對不起，我不愛。」

　　「我早應該知道，但還對你抱有任何希望，你是沒有愛的，你是不知道愛的，你的愛早就進了墳墓。」雲要從櫻澤的懷裡出來，但櫻澤抱得很緊，「放開我，BLUE。」

　　櫻澤沒放。

　　「BLUE，別讓我覺得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放開我。」她的聲音很輕。

　　櫻澤無法拒絕的放開。仿佛那有力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樣。

　　「BLUE，你該睡覺了，晚安。」雲說完最後一句話，給他最後一個笑容，然後縱身從27層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櫻澤呆呆地站在哪兒，不知所措，外面的風更加猛烈，捲進來無數雪花。他突然號啕大哭，沖到窗臺前，兩具屍體已經僵硬了，可是，他仿佛看到兩個雲隨著雪花輕飄飄的在眼前被風吹過去，他伸出手沒有抓住，他知道，只有一個雲，另一個是她的姐姐，她們在一起了，她們是幸福的。

　　雲是櫻澤的鏡子，可是折射出來的卻是四分五裂如同拼湊縫補的屍體，這一切都是必然的。門外進來幾個員警，而所有的幻象在櫻澤的眼裡都隨風而逝。

　　最後：經過查證，櫻澤沒有受到任何牽連。2004年，王家衛的《2046》製作完並且上映，但櫻澤沒有去看，只是聽說2046這個數字好像也是一個門牌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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