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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惟獨有次,宋恩慈和大夥一圈馬路逛好,時間尚早,索性給個面子,早早坐在咖吧等候。

  沒想到足足過了二十分鐘,還未來人,宋恩慈正欲跳起,桌上手機嘟嘟響了兩下,她拿起,是條短消息:你長大後果然成了大美女。我坐在門口一桌,欣賞了你很久。不過我害羞,看見你如此厲害強大後援團就更不敢出來了,所以先走了。給個建議,下次和參謀團分批入場,動作隱蔽,不會嚇著別人。

  唐瑭湊近身子同看,大笑出聲:"哈哈,你終日打雁也有叫雁啄了眼的時候。我對他真是景仰景仰。"

  生平第一次被突如其來的放了鴿子,還是舊時故友,宋恩慈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日兩大高手終於華山相會,哎,恩慈,要不要我跟去助助威。"唐瑭惟恐天下不亂。

  "你少在那幸災樂禍,我看你才是無情的流水,專拂那落花美意,天天十幾個電話的弗蘭克呢?"

  "你就別在那噁心茜茜了,那人號稱鑽石王老五,標榜是個講究生活品位的優質男人,開著輛拉風的敞蓬小跑車。我頭次拒絕他後,他居然當晚在博客上撰文,痛斥我是騙吃混喝,喪失獨立精神的可悲女性。搞得好象女人一旦接受他邀請,吃了頓免費晚餐,就必須要承擔無條件使其愉悅的義務,否則就是一心懷叵測的惡狼,什麼東西。"唐瑭嘖嘖呸道。

  "是啊,現在的男人有些真太無恥了。有次,一個所謂畫家居然惆悵萬分的和我說:難怪畢卡索終身離不開各色女人,原來沒有女人就沒有了靈感。我當場起身,啐他一口,讓他等成了畢卡索再來放屁。"

  兩人亂笑成一團。

  宋恩慈走出店門時想也許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不快活的。

  路邊咖啡店門被推開。

  走入的女郎戴著墨鏡,蓬鬆的紫黑鬈髮披肩,上身只著一抹粉紅色小可愛,正大光明的露出肚肌,熱褲短至大腿十公分以上。

  唐家駒不可置信地看著如七彩孔雀般繽紛的人兒走向了自己,並肆無忌憚地坐在他對面,摘下了墨鏡。

  不知刷了幾遍的睫毛濃密卷翹得如芭比娃娃,她的主人尤嫌不足地撒滿了藍色閃粉,粉紅色的嘴唇微張著,大概這個夏季所有的流行色彩統統都堆在了她臉上。

  可唐家駒還是認出了她--宋恩慈。

  他鎮定了下來。"恩慈,你喝什麼?玫瑰奶茶?"

  "不,普洱茶。"小子,有眼力。

  他有些意外。"喝那麼濃的?"

  "是啊,我最喜歡喝普洱茶,特別是濃得像墨汁一樣的,它能刮腸去脂,人家已經有一點點小肚腩拉。"宋恩慈一面嬌滴滴地說著,一面迅速打量著他,T恤仔褲,頭髮修剪齊整,聯手指甲也潔淨無垢,渾身上下中規中矩,無可挑剔。

  她打開坤包,長指從煙盒裡抽出根煙點燃了,漫不經心地抽著,再窮及無聊地對著空氣拼命吐煙圈。

  唐家駒微微有些顰眉。"如果現在是晚上酒吧,你是不是要點威司忌了?"

  "是啊,你怎麼知道?"宋恩慈興奮地將身子前傾向他,濃烈的香水味飄過。

  "蔡瀾不是有人生七字箴言:抽煙喝酒不運動。呵呵,我也恰好信仰哦。"她笑靨如花,得意地又吐了個煙圈。

  唐家駒居然笑著接口說:"這倒也是,人的健康分身體和心理兩種,只要心情愉快就好。"

  他前面明明已眼露厭惡,可現在?好,再來,宋恩慈緊盯住他看。

  唐家駒知道自己五官長得還算端正,但還不知能引起別人如此端詳。

  宋恩慈越湊越近,長睫眨也不眨,兩肘乾脆撐在咖啡桌上,聚精會神地審視著他,攪得他簡直想拿面鏡子照照臉上可是開了花。

  "大頭哥哥,我還以為你對女人不會有興趣呢。"宋恩慈終於開腔,語出驚人。

  "為什麼?"唐家駒端起茶杯,掩飾狼狽,難道從前他留給她的竟是GAY的印象嗎?

  "你想想看,你每天看到那麼多女人,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看光摸透,對女人還有神秘感嗎?"

  差點叫茶嗆住,他放下杯子,等了等,神情自然地說:"首先她們只是病人,而不應分男人、女人。照你這樣理解,我應該對男人也沒有了興趣,醫生簡直就不能再當做人了。其次,我是腦科醫生,不是婦科,所以我對女性還充滿了無限嚮往。"

  這下換成宋恩慈端起茶杯掩飾尷尬,這小子是醫生嗎,簡直有當律師天分,還首先其次的,皮又厚,哼,繼續出招。

  "大頭哥哥,"聲音嗲得宋恩慈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原先我總不能理解英國人喝茶都要加奶加糖的習慣。後來才知道,這錫蘭紅茶啊還非得加點奶糖不可。不然端起來一看,茶是降紫色的,象剛斷了頭頸的滴答雞血,再喝進口裡活象吃了未熟的柿子般苦澀,簡直是受罪。"

  唐家駒苦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那杯少奶少糖的錫蘭紅茶――苦柿的雞血?他還能否再喝下去?

  手機鈴響,宋恩慈將啜了一口的杯子放下,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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