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少年(2)_彭湃

二

　　壹

　　題記。

　　——所謂堅強就是，得不到一份感情，至少要用驕傲的姿態目睹它完整的離去。

　　一

　　女孩背對著我，輕輕摁下了門鈴。夜在那一刻徹底寂靜下來，單調的和旋曲重複響起，一遍，二遍，卻始終沒引人回應。復古的歐式鐵門就這樣靜默在昏黃的街燈下，將她的背影襯托得格外單薄。

　　「他似乎，睡著了。」她的聲音輕而柔軟。

　　「嗯。」我應了下，卻僵著身體。

　　她回頭，見我還在。

　　「智宸，今天很謝謝你。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說完她雙手又習慣性地攬住了肩膀，那難以名狀的脆弱和苦楚就在這細小的一瞬間暴露無疑。

　　後來我總是想，如果那晚我選擇了默默離開，該多好。

　　門鈴在響完第十聲後還是冰冷地斷開了，只剩下持續而刺耳的盲音。她想再次伸出手，指尖卻在觸到按鈕的前一刻停住了，取而代之是茫然地垂下頭，渾身不住地顫慄。

　　我知道，她在哭。

　　我甚至感覺到了隱忍不住的淚水正無聲無息地劃過她的臉頰，穿透空氣，而滴落的方向是腳下無盡的深淵。

　　很快，我從背後抱住了她。

　　她錯愕了片刻，也轉身擁抱我。我們開始炙熱地擁吻。她的手很用力地環繞住我的背脊，嘴唇柔軟而潮濕，縈繞著童年記憶裡麥田之中的甘甜味道。那幾秒裡，我們的動作迫切而自然，仿佛這一幕早已上演了千萬遍。

　　「跟我走吧。」最後，我的嘴輕輕落到她耳邊，淚水悄悄滾落下來。

　　一瞬間，時間大把大把地往前推移。我腦海中開始飛過許多人的臉，聲音，氣味，即以無數交替的晝夜。最終時間定格下來，落在了婭楠乾淨的臉上。

　　她說：阿智，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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