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可愛淘 > 哆來咪發唆② | 上頁 下頁 |
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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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淨媛姊,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她!我不願意看隱葵哥你再受到傷害,不要看到你痛苦,所以絕對不能讓給她!隱葵哥你也千萬不要記起淨媛姊,不要記起來!」 悲鳴與哀嚎齊飛,娜林的淚水終於如山洪爆發般不可抵擋了。隱葵依舊抱著頭不停在地上痛苦翻騰。 你沒有資格,雲淨媛,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兩個人,看著困獸般掙扎的他們,在這種情形下,你連發火的資格、悲傷的資格都沒有,雲淨媛…… 「隱葵哥?隱葵哥!隱葵哥!」 「成隱葵!」 隱葵忽地躺倒在地,閉上了雙眼,一定是被頭痛折磨得撐不下去,力竭暈倒了。娜林慌成一團,哭哭啼啼地看著隱葵,而對這種情形已經相當有經驗的我,走上前去,沉穩地托起他的頭,然後吃力的背起他。 「怎麼辦?隱葵哥怎麼辦?怎麼辦?!」 「成娜林。」 「……」 「算了,以後再說吧。」 我背著那傢伙,半背半拖把他弄進醫院,醫生吃驚地看著我們,立刻圍攏了上來。哈,哈,哈,哈!我喘著大氣。 病房外,醫生以安全為由,把我們一干閒雜人等都趕到了病房外面,只留下隱葵和護士。娜林靠在走道的牆上,從懷裡掏出一根煙含上。娜林也……抽煙!我抹抹額頭上的冷汗,正準備向娜林走去,一位撲克臉的醫生卻生硬地叫住了我。 「你和成隱葵患者之間是什麼關係?」 「現在是他的保護人。」 「我能和你談談嗎?」醫生折起病歷,有點焦慮地盯著我的臉。 不好,這種表情,這種語氣,無論我怎麼往好處想……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扔下在嫋嫋青煙中不停垂淚的娜林,我跟著醫生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醫生靠坐在自己寬大的椅背上,仰頭看著我。 「請坐。」 「是。」我抖著青紫的嘴唇,就近靠著一張椅子坐下。 醫生示意地對我點了點頭,彷佛想讓我鎮定下來。 「隱葵,我說隱葵他,他為什麼會這樣?他在擔心恢復記憶,是這樣子嗎?」 「請問你和隱葵是什麼關係?」 「戀人關係。」 「你是說隱葵還是正常人的時候嗎?」 「是,在他喪失記憶之前,三年前。」 醫生又點了一下頭,彷佛明白了似的。 「是在不怎麼好的情況下分手的,對不對?」 「是的,我讓隱葵,非常非常傷心。」 「非常想念你,想念得無法忍受,所以這股想念就轉變成了埋怨。」 醫生應該是已經從隱葵媽媽那裡聽到我和他的故事,所以代替我陳述,臉上露出惋惜的微笑。 「你那邊受到的傷害相對來說可能小一些,他本人也很清楚,可是在受到強烈刺激,有可能恢復記憶的那一刹那,他會潛意識地想忘掉你,於是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抵觸意識。」 「……」 「隨著時間過去,他這邊想忘掉你的意識會越來越堅定,最後的結果就是真真正正地忘掉你。幾個月之後,這種症狀可能會更加嚴重,隱葵不斷抵觸自己傷痛的記憶,只會導致他整個大腦神經系統更加混亂,所以每當這段記憶傳來的時候,他都會頭痛得無法克制。」醫生以關切的眼神看著我,彷佛在詢問我聽明白沒有。 那我該怎麼做?這麼相愛?現在我只能祈禱他趕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忘了我,這樣才能不用受頭痛之苦?我該為他忘卻這段刻骨的戀情日夜期盼嗎? 「這麼說,隱葵他,他永遠不會記得我了?沒有辦法能讓他想起我了?」我忍著心痛,顫抖地問道。 「嗯……並不是沒有奇跡出現的可能,前提是,隱葵必須敞開他的心扉。如果強行逼迫他,只會讓他更辛苦、更難受,而且他現在完全是幼兒的思維方式,稍有差池,說不定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行動來。」 「您說……奇跡?哈!您是說讓他記起我是奇跡,想讓我放棄讓他記起我嗎?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呢?這對他來說也是奇跡嗎?」 「最重要的是意願,隱葵他現在根本沒有想做回正常人的意願。他覺得自己非常幸福,非常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愛隱葵的話,就請放下,雖然我不太懂得你們的愛情,但是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希望這個人獲得真正的幸福呢?」 我搖搖晃晃地走出辦公室,擦擦淚,又走出醫院,勉強打起精神走回了家中。再光蜷縮在家門口,似乎等了我一個晚上,看見我,馬上站了起來。 「喂!」 「……沒有買好吃的東西回來,對不起,再光!啊,對了,你的竹刀。」 「你的臉怎麼搞的?又是那幫兔崽子?難道你只挨打沒反擊啊?」 「打了。」 「那幫瘋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本少爺一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再光奪過我手上的竹刀,氣衝衝地就朝巷口走去。要是平時,我一定會追上去把他抓回來,但今天不行,今天我太脆弱了,我連叫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淨媛的房間。 我和撲撲並排躺在床上,它貼心地舔著我臉上的傷口,彷佛在問我有沒有事。為了不讓自己打出噴嚏來,我不停地揉著自己的鼻子。 「如果你真的愛隱葵的話,就請放下,雖然我不太懂得你們的愛情,但是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希望這個人獲得真正的幸福呢?」 醫生最後的話在我耳邊回湯,無情地踐踏了我不肯放棄的希望。我真的該那樣做嗎,隱葵?為了你,我真的該那樣做嗎?因為你希望見到的是夏紗娜公主,我就應該放棄你?我該怎麼做,我該從哪裡做起…… 我還不如跟你一樣也變成傻瓜,什麼難過的事,什麼悲傷的事,甚至連成隱葵你,我都能忘得乾乾淨淨,每天只需要無憂無慮地歡笑就好。我真的要變成那樣嗎……? 從深夜到天明,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只有無助的嗚咽徹夜陪伴著我,還有撲撲忠心地守候在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光生龍活虎地跳了進來,臉上留著一個小小的十字傷口,看見我醜陋不堪的狼狽樣,他無聲地掩門退了出去。 等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的十點半了,我整整頹廢哭泣了十二個小時。喀嚓!我跳下床,從櫃子下面掏出一個小箱子,然後把隱葵和我一起拍的大頭照、隱葵送給我的碎布娃娃、小刀、恐龍玩具,還有他曾經掛在頂樓上的三張紙——「對不起」、隱葵的所有照片一一放進去,合上蓋子。隨後,我抱著箱子走了出去,準備在院子裡點一把火把它們給燒了。剛下樓梯,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我。 「呃,淨媛,你終於下來了,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隱葵的媽媽,她剛才似乎已經和我媽媽談過了,簡短決絕的口吻,臉上找不到一絲笑容。我留下擔心不已的媽媽,跟著大嬸一個人來到院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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