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青春記住誰(12)_歡何

十二

　　「搞定壞賬一筆，請客。看過《黃金羅盤》沒？」畢西西舉著酒杯，沒等大家回答，就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就喜歡那只冰熊，Iorek Byrnison。男人就應該那樣，忠誠勇敢，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不受傷害。」

　　依蘭仰頭把酒灌進肚子：「以前我認為我再見他一定殺了他，但是說實話，原來心裡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來，西西，乾杯！」

　　畢西西搭上依蘭的肩膀不無豪爽地說：「姑娘我將來要嫁的人，可以窮、不帥、脾氣不好。但是，他一定要忠誠，我堅決不容忍背叛。」

　　溫紋笑著給畢西西的杯子裡倒滿酒，慢條斯理地說：「西西，老祝這人吧，按你的標準他可能缺點很多——又帥又有錢，還好脾氣。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他絕對和Iorek Byrnison一樣忠誠勇敢。」

　　哪有這麼誇自己的男朋友的？看來兩位還處在曖昧階段，不過溫紋這麼可勁的誇，好事也不遠了。畢西西一臉我都明白的表情斜了溫紋一眼，樂呵呵地擺了擺手：「行啊，我媽要鬆口說相親那位不行，我就帶老祝去給我媽面試。」

　　祝擎揚在旁邊笑著任她們說，眉梢眼角怎麼看怎麼帥氣。

　　然後地球一秒不差地轉到了星期天。

　　一大早，老太太把畢西西叫起來，獻寶似的從袋子裡拿出那條淑女屋的鵝黃色連衣裙，畢西西直覺得眼暈！媽呀！這也太淑女了，蕾絲、繡花、蝴蝶結、大裙擺、小圓領、小包扣……所有能表現淑女的元素都大集合了。老太太還站在一邊監視她梳洗打扮，美滋滋的笑裡還不時帶出很煽情的傷感。

　　「媽，您那是什麼表情！」

　　「別打擾我！我預習一下你出嫁的情景。」

　　「……」

　　手機在畢西西將暈未暈之際響起。看看來電，是祝擎揚。

　　「西西。」祝擎揚隔著電話叫得倒是順口，「我跟公司商量過了，那個報價我們可以接受。」

　　頓時，畢西西激動得就差擁抱電話：「啊！太好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略作清醒後，又有點遲疑地求證，「那個報價你們老闆真的能接受？你們可是4A啊，又不差這麼個沒利潤的單子。」

　　「我們老闆同意了。他說能跟你們合作，也算是我們公司在國內地產廣告領域分了一塊有甜頭的蛋糕，至於利潤都是其次的事情。對了，你不是說今天要交差嗎？那我們等會約你們副總見面談一下吧。」

　　「啊！等會不行啊。」畢西西為難地抬頭看見老媽已然陰沉的臉，「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人生大事。」

　　「相親嗎？」聽得出祝擎揚的聲音裡興趣多多。

　　「哪有，不許亂說。」畢西西鬱悶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糾結成川字的眉毛，自問自己有表現得那麼明顯要急著嫁人嗎？

　　「那你幫我約你們副總，我去跟他談吧。」祝擎揚也不逗她了，迅速轉移回正題。

　　「嗯，沒問題！」

　　雖然不願意相親，但是母命不可違。等畢西西盛裝打扮出現在極有可能成為她未來公婆的朱叔叔和鄭阿姨面前時，他們毫不掩飾對畢西西的喜歡，拉著她的手問東問西：婚禮想在哪舉行？房子喜歡複式嗎？裝修成什麼風格……話題已然轉向婚嫁了！

　　趁老人家們沒看見，畢西西垮下來幾乎快僵硬的笑容。說是相親，從頭到尾就她一個人見了雙方家長，男主角連個影子都看不見，說是公司臨時有事暫時回不來，畢西西不禁開始懷疑這次相親都是家長一頭熱，真正的男主角搞不好也和自己一樣深受壓迫，因此在找了藉口逃之夭夭。不過也幸好他不在家，不然兩個頭回見面的人坐在一起，聽兩對爸媽討論兩個人的婚房臥室貼壁紙還是刷塗料、風格採用歐式還是韓式、買多大的床……豈不尷尬得死去活來。

　　這半天的淑女裝得畢西西腰酸背疼腿抽筋。雖說經常陪著曾曉裝八婆、裝彪悍、裝不良少女，可就是沒機會裝淑女！看來正兒八經相親這檔子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說到這裡，畢西西終於開始仰慕曾曉的堅韌不拔，那得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毅力啊。

　　吃過晚飯，正打算跟鄭阿姨家告別，手機裡一條短信進來了。

　　西西，我和你們程總已經談妥，放心吧。

　　畢西西暗自松了一口氣，感激涕零地回信：

　　太感謝你了，我請你吃飯吧。

　　祝擎揚的短信回得迅雷不及掩耳。

　　好啊。

　　……畢西西瞪著手機，表情除了詫異還是詫異。這傢伙還真不客氣啊！

　　算了。看看時間，六點四十，她有點無奈地撥通祝擎揚的手機，約了他七點半在新世界樓下麥當勞見面。

　　推開麥大叔家的門，在人群裡一眼就看見穿著一件白色卡通T恤的祝擎揚。畢西西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臉上立刻佈滿黑線。已有三三兩兩的人抬頭，好奇地打量畢西西身後有沒攝像機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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