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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啪!

  手掌拍在牆壁上發出的清脆聲逼迫她抬眼正視他。

  她的話艱澀又難入耳,刺得他渾身發痛,不得不有所動作阻截她,將她壓在牆邊是好選擇吧?把她的嘴巴捂住會比較好吧?她在撕那道傷口,那道他以為快要痊癒的傷口,讓他想起她是怎麼從他手心裡逃走,他們倆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還有……她之後是怎麼不留後路地報復他的。

  「我承認我幼稚白癡,但是沒品沒格的事我不屑做,轉班的事我沒有對你撒謊,從都到尾我都沒有和陸占庭串通。」他側過臉欺近她,一字一頓地把誤會說破。

  對,他們之間有誤會,解除它,他們可以冰釋前嫌。

  「你……說是陸占庭他……」

  「賭約我有打,但是我沒和他串通耍你。那天,如果不是你去追白笑葉,我是打算把賭約的事給你說清楚。」

  「……」他是說最最觸動她軟化她的頂罪轉班,是他真心要護著她的?不是為了賭約……

  儘管那個賭約是很幼稚的初衷,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騙過她。

  她被他毫不回避的堅定眼神盯得慌亂起來,煩躁地撥了撥頭髮,她都在幹什麼,什麼都沒求證就撒氣跑走,然後跑去一夜情,她一味地認為事情都是他的錯,把分手的責任全部推給他。

  「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重新來過,好不好?」

  低回軟化的語調讓她尷尬地低下頭,他走近兩步,胸膛抵住她的頭頂,她不是想要投懷送抱,可哪知他簡單的動作就讓她的動作徹底變了味。

  「不,不行。我……已經和別人……你不可能不介意的。」她感覺複雜地咀嚼著這句話,機械地吐出來。憶起他第一次拒絕她表白時就說過,他要的女人要三從四德,可是她已經和人滾過床單了,第一次她還能說自己不清醒,可是昨天,她清醒的很。

  「你少拿這個當藉口搪塞我,我是很慪很介意很想把你吊起來教訓一頓,但是少爺我就是放不下你。」他胸膛稍稍地起伏著,氣息有些緒亂,顯然說出這些話來並不是不廢吹灰之力的,還好有她的腦袋頂住他的心窩,要不然大男人心思作祟,他不知還要蘑菇多久,非把自己憋出內傷不可。

  感覺到他胸膛更加貼近,她心虛,抬手摸上昨晚被濕漉綿軟的唇浸染的脖口,那顆草莓從昨晚灼熱到現在,完全沒有減溫,讓她想忽視都難,「不行,我和他已經……」太過深入,她抽身不能,沒有後悔,沒有討厭,只是因為誤會解開,就要她離開太難了。

  他蠻橫地拉開她的手,眯起狹眸正視她脖上被人罩下歸屬的紅印,胃部泛起的酸澀立快得讓咬緊牙根,但他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樣幼稚的逃避報復,他已經吃夠彆扭的苦頭了,不要再跟她賭氣下去,更不准她簡單地打發自己,「你是不是覺得他有第一次,我沒有,所以他才比較好?」

  她咬唇不語,聽著頭頂上傳來他的低咒,身子卻被他摟得更緊。

  「去你該死的處女情節!」

  處女情節?這個詞好熟悉……笑葉也曾經這樣說過她。

  難道,她對季淳卿真的只是處女情節而已?

  她承認第一次有負氣有賭氣,甚至只是想把鳳鐲摘掉,所以,如果不是誤會,如果沒有鳳鐲,她是不是就不會冒失地跑去找他一夜情,也不會再之後漸漸交往起來,然後,有一有二地想要碰他,逗他做出可愛的表情和聲音。

  站在視聽教室門外,季淳卿想敲門而入的手漸漸地滑落下去,收到同學的線報,他立刻趕來,本來,他有足夠的立場地位和資格破門而入把屬於自己的女朋友從那個小妖精的勢力範圍拉開,可一句「處女情節」魔咒般得把他定在原地,她的不否認結束了他所有的驕傲和權利,讓他只能嘲弄地發出輕笑。

  以為經過昨晚,他可以在心底認定一些事情,她是喜歡他的,要不然不會因為加班惱他,不會趁他迷茫誘惑他,更不會逮到他心情大好對他撒嬌,她不肯和自己成婚,不肯把他公開,可能只是怕被束縛,就像她不願意被鳳鐲捆著一樣,用貓鏈栓她,她會反彈,反而鬆綁後她才肯討好的喵喵亂叫,他不在乎玩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也可以為她找藉口開脫,自由也好,打工也好,他都可以隨便她。

  責任,他不要她背。藉口,他可以幫她找。

  但到最後,他竟只被歸類在「處女情節」四個大字裡。

  沒有第一次陰差陽錯,她不會多看他一眼,沒有第一次他僥倖得逞,她會義無反顧地撲回小妖精的懷抱。

  自嘲地抿緊唇,他抬腳離開視聽教室門口。可想而知,門內的畫面不會他所樂見的。

  事到如今,他還不敢揭穿她的心理,只覺得被瞞也好。真夠窩囊的。

  意興闌珊地扯開領帶,他只想儘快整理亂成一團的思緒,推開辦公室的門,門內等候多時的人讓他驚訝地蹙起眉。

  那是他在東女族時的侍童。

  「淳少爺。」侍童一見他,急忙斯文地踩著小碎步迎上來,「還好找到你了,您還沒有和蘇家的小姐成婚吧?」

  他最在意的雷區被人一腳踩中,精准無比,讓他無從閃避,宛如一根尖根刺哽上喉頭,他隱下情緒硬邦邦地啟唇,「何事?你怎會在這?」

  「是夫人吩咐我來找少爺的,夫人就在外頭,她說要親自出面跟蘇家談少爺的婚事,見見那囂張得遲遲不肯完婚的蘇家小姐。哼,淳少爺這般姿色她還拿喬,拽什麼東西哇」

  「母親?你說母親她來了?」他走到窗邊,手指扳下百葉窗的葉片朝校門外望去,只見一輛純黑燦亮的加長豪華轎車唐突地橫在外頭,宛如黑道大哥攔路泊車的霸道模樣,黑色的車窗緊閉,窺視不到絲毫車內的狀況。

  「是啊,淳少爺,夫人在車上等著見您呢。有夫人出面做主,說不定少爺的親事有轉機,就可以不用屈就那種野蠻又不知禮教的姑娘。少爺,她沒有強迫你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吧?恩……我看是我多慮了,以少爺謹慎有禮,克守族規,清白至上的性子,就算她有什麼齷齪的企圖,也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做有辱門風的事的……」

  侍童嘰哩呱啦地說著,沒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徹底陰下的臉。

  他做了。

  而且還不只一次,沒被強迫,更不後悔,完全是自願廉價地送上門去被人恣意擺弄,最後落得個「處女情節」的下場。

  清白是個什麼玩意,他早就被她一聲喵叫勾挑得忘了一乾二淨。

  糟糕!如果讓母親知道他在婚前清白盡失,肯定會按照族規刁難那只混蛋小貓,不論怎樣,那只證明他們倆都清白的鳳鐲得馬上帶回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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