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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女孩兒真好騙,我這麼蹩腳的理由她都能相信。她很失望地站在那裡,還是沒有走的意思。程開是真善良啊,他是真看不得有人這麼難過。於是他口不擇言地說了一句話,讓那個女孩更難過了。程開說:「我有喜歡的人,真的。」

  程開的這句話令那個女孩有多難過我不知道,可是這句話讓我有多難過我很清楚。我甚至沒有停留半秒鐘,轉身就走了。轉身以後我聽到那女孩對程開說:「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晚自習臨上課之前程開有點生氣地問我:「那封信是不是你回的?你怎麼可以隨便給我找女朋友呢?不是告訴你不能亂說話麼?」

  我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程開這麼一說,我立刻委屈極了,「我都說了不是我,你沒問清楚幹嘛說是我啊?!那麼多人看你的信回你的信你不找,幹嘛找我啊?!」

  程開小聲嘟囔著,「就你鬼主意多唄。」

  我這個氣啊,不為別的,就為程開跟女孩說的那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了,真的。」這個人肯定是陳冰冰啊,他親口跟我說的他喜歡陳冰冰。這會兒他居然為了陳冰冰埋怨起我來了,你說我能不生氣麼?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現在,我想我笑笑也就過去了,可那時候我才十六歲,十六歲少女的眼睛裡,愛情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她們把愛看得很單純,單純到為了一點點小事便可以醋意大發。

  我一生氣,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兒了,這下子程開可慌了,他認識我這麼多年,除了上次看他的作文掉了幾滴眼淚之外,他還沒見我哭過呢。「哎,我也沒說你什麼呀,不是你就不是你唄。我錯了還不行麼?我問問他們信是誰寫的。」

  程開不說話還好,他這麼一哄我,我更難受了,看見他手足無措的溫柔樣子我就難過,因為他不知道這麼對陳冰冰多少次了呢!於是我眼淚從眼圈裡滑出來了,越來越傷心,結果最後趴在桌上哭起來了。

  這會兒江南進來了,「怎麼回事兒?」他的語氣不善,我想因為他看見程開正在試圖哄我便推斷出是程開把我弄哭的。

  程開把事情原原本本給江南講了一遍,然後說:「我也不知道她這麼容易委屈,以前怎麼說她都沒事兒。」

  我剛想起來指著程開說「你以為我是誰?想怨就怨想罵就罵麼」,還沒等我說江南就說話了,「哦,那個啊,那信是我寫的。最多以後不這麼寫了,你犯不上這麼著急。」

  我一下子愣住了,也不哭了。偷偷擦乾眼淚,從桌上爬起來定定望著江南,「是你寫的?!不能吧?」江南忽然間笑了,「我怎麼就不能寫?在你眼睛裡我就不能會開玩笑了?你可別哭了,再哭真變兔子了啊!」

  程開看見我不哭了,也松了一口氣,「好了好了,我承認錯誤了,明兒請你吃炒麵。」

  這件事就這麼了了,當天晚上放學之前,我跟江南說:「那封信不是你寫的,我知道。」

  江南說:「多大點兒事兒啊,無所謂。」

  我沒再繼續說什麼,當時我心裡的感覺很複雜,我是第一次仔細考慮江南喜歡我這個問題,而我真的怎麼也想不通江南這種男生為什麼會喜歡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我在第二天午飯的時候告訴程開,那封信是豆子回的,我的確多多少少有責任。程開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那江南幹嘛說是他寫的?」

  「我不知道。」我說。

  程開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什麼都沒說。

  在水一方

  我和程開下課的時候輪流去探望這兩個美女,不同的是,我去找的是陸璐,而程開找的是陳冰冰。我知道,這兩個美女申請來我們班門前執勤的目的是同一個——程開。

  期中考試考了兩天,我把最後一張卷子交上去之後,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因為我覺得我又可以無憂無慮地玩上幾個月了。我這人一向沒有憂患意識,像我們班好多人已經開始考慮高考的事兒了,書上的說法,那叫「未雨綢繆」。可對於我來說,高考還是一件特遙遠的事情呢,目前為止,高考跟我的生活沒關係。

  程開還是能陸陸續續地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我真納悶那期《人生十六七》到底發行了多少本到底賣了多長時間,怎麼到現在還有人給程開寫信呢?自從上次的事兒之後,我不想再玩了,我告訴豆子也別再玩了,因為我忽然良心發現這麼做是不道德的,我在殘忍地摧殘好多女孩情竇初開的感情,不管她們是不是認真的,我都不應該跟她們開那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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