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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然後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永遠地失去了,一直找不回來。

  究竟失去了什麼東西,明明是這樣平靜的生活,為什麼會有不屬於自己的遙遠感覺?

  「要搬回家了?」肖敏敏啃著麵包,東翻西找地尋一本雜誌。

  「打擾你一個月,不好意思。」

  「說什麼話,你不也分了一半房租嗎?」

  她把麵包咬在嘴裡,眼睛盯著雜誌,兩隻手在鍵盤上迅速地敲下一串漢字。

  「敏敏。」妍嬰說,站在她椅子後面,把一個墜子掛在她脖子上,「這個送你。」

  「什麼東西?」肖敏敏一邊嘀咕,一邊空出一隻手拿起來看。

  小玻璃管子,裡面一朵盛開的幹花。

  「是扶桑。花語,給你溫暖。」

  「哦。」肖敏敏答應一聲,關了文檔和電腦,「走吧走吧,我送送你。」

  再坐公車,妍嬰早已經不要人教了。

  每次坐車都會看到至少一對情侶,本來一前一後地坐著,上來一位老人,女的便站起來讓座,在老人的道謝聲中坐在男的腿上,一起看窗外。

  「那女的其實不輕,很重的。」肖敏敏低聲說,「你看那男的不停把她往上拉。」

  她點點頭,「對啊,可是看不出來他有什麼不願意。」

  肖敏敏歎氣,「這世道,真的是個人就可以談戀愛。」

  妍嬰奇怪說:「難道不是?」

  肖敏敏瞥她一眼,「至少我以為,像你這樣大生長一副做偶像明星都嫌浪費的臉蛋的女人,談起來才有意思,才配叫戀愛。」

  妍嬰便笑了,「誰說的,現在都流行其貌不揚但個性鮮明的女孩。」

  肖敏敏立刻激烈地反駁她:「你才『誰說的』!現在流行野蠻女友,既漂亮又兇悍的那種,知道嗎?」她聲音又大,語調還高亢,「不漂亮還凶的那是潑婦。你漂亮是夠了,可惜不夠狠。」

  不少人朝他們望,妍嬰摸著臉,笑道:「那我應該怎樣?」

  「你應該想方設法地折磨那些臭男人。」

  妍嬰忍不住地好笑,忽然想到什麼,驚訝地說:「對了,我發現敏敏你的性格正好是野蠻型。」

  肖敏敏臉一板,「我又不打算談戀愛,我給你參考罷了。」

  妍嬰思索一下,問:「那如果對方不是臭男人,怎麼辦?」

  「你說衛清平,還是你那個未婚夫蕭湛朗?」

  「湛朗。」

  肖敏敏仔細回憶道:「那天太晚了我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不過乍一看身形就比衛清平年輕了很多。」

  「他和我一樣年紀,稍微大一點。」

  「哦。」肖敏敏答應一聲,突然揚起聲調,「那他的遊戲是什麼時候做的,豈不是還在上學?」

  「十八歲吧,我記得他給我玩時,我高三。」

  肖敏敏頓時底氣不太足了,「我對有才華的男人不太痛恨。」

  妍嬰拿胳膊肘搗了她一下,「他長得也不錯,混血,媽媽是澳大利亞人。不過他的長相比較東方,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有白人血統。」

  「這麼完美?」

  肖敏敏有點不平,「你一定是騙我的,如果像你說的那為什麼你不要?」

  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定是他的個性很爛。」

  妍嬰語塞。的確她以前是那麼對清平說過,刻薄,惡毒,冷漠,尖銳,這些個性使他變得非常難以接近,幾乎完全掩蓋了他的一切優點。

  「說吧,」肖敏敏了然於心,「究竟是小家子氣,還是愛猜疑,還是大男子,還是最不可原諒的那一種,鄙視女人?」

  妍嬰答不上這個問題。如果一兩個月前,她會毫不猶豫地通通表示同意。

  是他變了還是自己以前的視線扭曲了,原來陷入愛中時一個人竟可以無意識地自私到這種地步。

  到了車站,妍嬰邀請說:「要不要一起去我家裡坐坐?」

  「他在吧。」肖敏敏說。

  「可能不在,他也有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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