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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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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朗微笑起來有種純淨的感覺,只是單純地為了開心而笑,沒有其他的功利心。他笑得雖然不多,但基本上都很有感染力。 湛朗在鐘家呆了一個禮拜,那時候電影院裡正在播放《泰坦尼克號》。和湛朗一起去的三個小時裡,妍嬰從主人公一出場就開始哭,一直哭到結尾,觀眾一一散場離開,她還在不斷地流眼淚。走出電影院以後,湛朗去買了兩杯咖啡,香濃的熱氣撲散了妍嬰臉上亂七八糟的眼淚,她聞著開始微笑。 湛朗說:「不哭了?」 她說:「他們的愛情只能沉睡在海底世界,這麼美的讓人流淚的愛情,卻只能以毀滅收場。 湛朗說:「所以,還是做那對老夫婦吧,相濡以沫一輩子,最後一起沉睡海底。」 妍嬰看悲劇會哭出來,看喜劇會笑出來,他們周圍幾排的人都可以聽見她的笑聲,電影散場以後,他們走出電影院,妍嬰一想起好笑的情節仍然會忍不住地笑,直笑得腰彎下去,眼睛眯成一條縫。 「真的有那麼好笑嗎?」湛朗問。 「我覺得真的很好笑。」 「那就多笑笑吧。」湛朗笑著說,「可惜我已經笑不出來了,真羡慕你。」 「你才多大,幹嗎要把自己弄得那麼深沉?」妍嬰偏著頭問。 「告訴你一個男人的秘密,他們從十歲開始就被教育著要收斂感情,不能哭只能笑,而且只能像我現在這樣微笑,而不能太放肆地大笑。」 「這個我知道,但是現在你才十八歲啊,三十歲以後再考慮那樣吧。」 「好,我會記住的。」 湛朗回去以前,把那張設計磁片留給了妍嬰,「絕版貨,買不到的。」他說。 「好的,我會拿去向同學炫耀的。」 雖然這麼說,可是妍嬰並沒有拿出來給任何人看,半年以後,這種遊戲在全市的女學生和上班族之間玩瘋了,每每聽到人家議論著這個遊戲的時候,妍嬰都有發自內心的暢快和喜悅。 她現在複習著功課,准備考最好的大學。和湛朗聊天的時候,他問:「有沒有想好要學什麼專業?」 「想好了。」 「是什麼?」 她在鍵盤上敲下兩個字:「園藝。」 過了一會兒,湛朗打過來一串驚嘆號:「你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有你這麼強的榜樣在,我怎麼敢不努力?好了,一小時到,我要去溫書了,再見。」 自從開始複習後,往往都是妍嬰先結束談話,她的安排變得緊密起來,雖然父母還是很不放心她太過於用功,但是妍嬰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夏天到來的時候,她剛考完最後一門,就留下父母等錄取的通知書,自己跑到墨爾本去玩了。 八月初的墨爾本正是嚴寒,時差兩小時。澳洲第二大城,維多利亞省的首府。 湛朗來接她,黑色呢子大衣,做工考究的咖啡色長褲,手臂上搭了件女式的長外套。 機場熙來攘往,人流如織,妍嬰卻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很顯眼,卻不刺眼,打個比方來說,同樣在人們眼裡都是光球,他的存在像月亮,淡而文雅的光輝,而不是太陽,那種強烈得要把人狠狠灼傷的威儀。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他同樣的顯眼,妍嬰剛看到他,他就開始微笑,顯然也發現她了。 「披上吧。」湛朗笑著展開了大衣,「國內正熱吧?這裡可是快下雪了。」妍嬰剛下飛機,大廳裡也並不是那麼寒冷,她還來不及感受突然降臨的嚴冬。 「正好啊,熱得我每天都不敢離開空調房間。」 妍嬰穿白色連衣裙,復古樣式。上身緊,收腰處很高,裙擺卻無限寬大,像荷葉散開,袖口層層疊疊,綴了半指寬的細緞帶。她的頭髮天生帶卷,而且越長髮梢就越卷,色澤烏黑,披瀉在純白的復古長裙上,越發亮麗動人。 「很多老外看你。」他說。 「得了吧,我們才是老外呢。」妍嬰穿上大衣,很自然地要去拎行李時,把手卻被他看似漫不經心卻勢在必得地握在了手中。 「回去吧,累嗎?」 湛朗一隻手拖著行李,一隻手自然地捉住妍嬰的手腕,往大廳門口走去。 「一點也不累。」妍嬰心底突然暖了一下,就是那種在一秒鐘的空隙間,突然極熱極熱好像岩漿迸發,卻在吵鬧喧囂的現實面前迅速冷卻下來的奇特感情。她失神地想了想,卻不知道是該去追究這心情的原因,還是緬懷它的短暫,只好說說與現實相關的話題,「雖然不累,但是很餓了。」 「嗯,應該的。」他拉開車門,紳士地讓她坐穩,發動引擎時問,「西餐還是中餐?」 「兩者……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吧,不都是填飽胃的嗎?」 妍嬰的話讓湛朗的笑意加深。 「區別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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