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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原來是場夢呵——

  我用手擦了把臉平靜了片刻,然後拿起鬧表……

  我靠!這一眼嚇得我魂飛魄散——鬧表已經孜孜不倦地響了十多分鐘我居然完全沉浸在那個夢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趕緊跳下床,屋子裡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轉眼間我套上褲子蹬上鞋殺出門外,後腳跟兒一磕,宿舍的門啪地嚴絲合縫,轉身就往樓下沖……

  這個充滿曖昧氣息的早晨恢復了平靜,屋子裡空蕩蕩的,隨著剛才「咣」的一聲關門,群響畢絕,觀之房內,一床,一枕,一被,一褥,一鬧表而已。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分鐘之後有人掏出鑰匙急匆匆開門——我氣喘吁吁又跑回來了,直奔衣櫥。

  其實,這個這個……還是發生了些事情的。

  春夢無痕亦有痕,我實在不習慣某些部位就那麼涼冰冰地跑去訓練。

  Chapter 8:短髮

  週末客場的比賽,主隊圍著邦泰的球門狂轟濫炸,全場射門20多次,竟沒一次轉化為進球。這邦泰隊紙糊的後防線居然嗅出了混凝土的味道。不僅如此,終場前主隊自亂陣腳,邦泰隊一個前場任意球吊到禁區裡,對手幾次解圍未果,球門前人仰馬翻,球不知道碰了誰的腳,又折射到誰的腰,彈在誰的屁股上。總之禁區內煙塵四起只見皮球幾經撞擊,最後緩緩地滾進網內,邦泰隊開始歡呼。半分鐘之後,球場上空的大螢幕上顯示:進球者,邦泰隊10號,趙旭。

  我在看臺上都他媽看傻了。

  主教練老范和進球功臣趙旭滿面紅光地出席了賽後新聞發佈會。老總第一時間從B城打來電話,肯定了大家的表現。老總透露,下周她女兒生日,屆時邀請全隊前往他的別墅,一併犒賞三軍。老總樂顛顛地讚揚老範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啊,整整說了三遍!

  全隊上下唯一難過的球員大概就是20號袁夙了。

  我小眼兒巴巴地時刻準備著老范像小學課本裡的韓麥爾先生一樣,為我們上「最後一課」。這不能怪我小心眼兒,中國聯賽水深著呢,你老範面前擺這麼醒目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居然不牢牢抓住!而這結果顯然令我大失所望。首輪戰罷,老範嗆了兩口水後果斷地站了起來,發現自己尚在兒童淺水區,有驚無險,繼而在新聞發佈會上談笑風生。那張栩栩動人的臉好像在說:下課?我才剛上路誒!

  今天,我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跑向訓練場,耳邊響起老爺子的話:一定要把教練和領隊手中的表格弄到手,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知道我被排除在大名單之外的原因。

  「袁夙你小子有什麼話直說!你跟在我身後轉悠一個下午了,還笑得這麼乖,我就不信你沒打鬼主意!」領隊老陳對我說。

  我見左右無人,將老陳拽到一旁。我說:「我沒打什麼鬼主意,真沒有!就是想問您一事兒。」

  「什麼事,說吧。」老陳眯眯一笑。

  「您是不是覺得我踢球特臭?」我問。

  「嘿嘿,咱們的天才怎麼一下子謙虛上了,這是那個球場上突破如雲氣焰囂張的袁夙嗎?我認錯了吧?」

  我說:「老陳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都成邊緣選手了我囂張個屁啊!我是說真的。」

  「說真的?那表現也挺好啊,訓練賣力,態度認真……」

  「表現挺好那為什麼範倫登不用我?是不是他對我有成見?」我問。

  老陳笑得褶子都開了,「怎麼了小夥子?沉不住氣啦……哈哈,你啊,想太多了,這球隊三十來人呢,上場的就那麼十幾個。你才來幾天啊,機會多的是。你可別拿小人之心度他的啤酒肚,老範可是一碗水準端的好教練,你們可是他的手心手背啊,手心是肉,手背不也是肉嘛。」

  老陳是球隊的發言人,最熟練的就是和記者打交道,這老頭顯然是把我當體育記者了,而且還是那種嫩得出水兒的小記,瞧撬這話說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肉和肉,它一樣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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