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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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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茶茶有生以來第一次罵了人:「你扯你媽的謊吧!」這句話說完,她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冷笑道:「草原上的狼也比你仁義,池塘裡的王八都比你慈悲,你中的毒比高昌的毒藥還要厲害。仁慈?你他媽的去死吧!」她情緒止不住激昂,以至於氣息不穩。 承銑的表情僵了僵,探究地注視她片刻,道:「看,你對人好的時候,別人就會傷害你;你對人壞的時候,他才會怕你順服你。所以這世上的人都是賤人,也包括你。」他論證完畢,得出結論,隨即一拉床邊的衣架子,「嘩啦」一聲,外面有人叩問。 承銑叫人進來,輕聲道:「你不願意被我碰,我可以不碰你。」他轉頭對手下人道:「把她帶到外面庭階上。」他並不管那傷口,□著胸膛也慢慢走到門首。一個士兵將茶茶擲在石磚地上。她衣不蔽體,髮絲散亂在臉上,身體蜷成一團,抱著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下冷漠。 承銑仍是輕柔地說:「她喜歡挨鞭子,拿了那馬鞭抽她。」便有兩個親兵走上前來,大力地抽在她身上,發出鈍重的聲音。茶茶仿佛死了一般,把臉埋在膝上,既不叫喊,也不掙扎。不過一會便皮開肉綻,鮮血漸漸將馬鞭浸紅。 承銑忍著胸肋的疼痛,抬手止住那執鞭的親兵,冷然而緩慢地說:「你們上去幹她,她很久沒有被很多男人幹了。」 院子裡的士兵都是一愣,承銑的臉色堪比夜空的深暗,只盯著茶茶,忽然浮出一絲冷笑:「不要弄死了她。」 他說完,再不說話,只倚在那門側看著。 * 有人假扮上將軍直入軍營是前所未有的事,燕州大營的中軍帳裡站滿了人。 承鐸立在案桌前,聽東方一說,便能猜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閘穀的嘩變只不過是要引開他,而忽蘭卻成了茶茶的一根軟肋,難道這傻女人竟為了這個撿來的妹妹被人捉走了? 忽蘭那日被擊昏在帳中,醒來已是傍晚。東方察覺茶茶出事,四下尋找不到,正遣人馬往報承鐸。東方聽她說了,雖不置可否,忽蘭卻隱約知道茶茶失蹤是為了自己。如今承鐸回來,她只望著他能快快找到茶茶。 承鐸此時見著她卻惱怒非常,一招阿思海:「把她帶走,不要讓我見著她!」 忽蘭一掙,也急聲道:「姐姐若是死了,不用你殺我,我自己去死!現在我要在這裡!」 承鐸聽不懂,阿思海卻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對承鐸道:「你把她扔到營裡就是。」 承鐸想到茶茶對忽蘭甚為愛護,怒道:「我叫你帶走,不准欺辱她!」 阿思海看他十分動怒,連忙道:「好好,我一會叫人把她送到我家去,好吃好喝地養著!」說著一把拽了忽蘭出去。 承鐸的憤怒找不到出口,懊惱道:「我太大意了。」 東方道:「你不是大意。而是他先前並無任何徵兆,現在卻突然敢冒險,這樣大動作起來。」 承鐸站起來:「趙隼,帶上你的騎兵,跟我去雲州。」 東方一攔:「你去雲州大營並沒有用,我想他根本不在那裡,不過是在那裡埋伏下等你的陷阱。」 「既然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如今只有雲州大營擺在那裡,我也只好去雲州了!」承鐸如今也沒法鎮定。 東方拉住他道:「你冷靜點,別被他牽著轉!」 承鐸猝然摔開他手,卻沉默了。帳中一時鴉雀無聲。角落裡,王有才忽然小聲道:「我……我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承鐸一步上前,抓著他衣領把他拎了起來:「說!」 「就是……當初抓我們秘訓的……營地。他常在……那裡。」王有才被他勒得險些說不出話來。 第四十二章 一別 茶茶醒來時,有些怔忪,慢慢才看清自己仍是在那間屋子裡,仍是在那張寬大的床上。她沒有一絲力氣,便靜靜躺著一動也不動。茶茶很少自己騙自己,故爾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房內似乎沒有人,而門首又有人影。那麼她是又被關起來了。她慢慢回想刺傷承銑之後的事。她可以冷靜地想著這些,只要不想起那個人。她揮去那念頭,暫時不想他。那麼現在要怎麼辦? 她逃不出去,承鐸是會回來的,他就要回來了。不,現在不想他。承銑會用她來威脅承鐸?還是侮辱承鐸?抑或激怒承鐸?這都不重要,承鐸會找到她的。她毫不疑心他找得到。然後呢? 她還是不能不想到他。想到他的時候,心中悲喜莫辨。茶茶從不曾思索過愛情,以為生活便是這樣延續下去的;此刻她也仍然想不到愛情,她只是想著承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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