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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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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有些危險,但是極要緊。別人去做恐怕會被人盯梢,你是小孩子,人又機靈,不知道你肯不肯?」 釘子低頭一想,道:「我做得到的就盡力去做了。先生要是有吩咐,只管對我說好了。」 東方彎下身,對他道:「如此,你現在不必回城南了。我給你銀子馬匹,你在四天之內幫我帶一句話到燕州兵馬大營去。」 * 注:那支竹簽上的詩——「荊棘叢中下足易,月明簾下轉身難。」是明朝憨山大師所做。 另外,六爻起卦不是這樣照著爻辭來解的,我懶得裝卦,就這麼混過去吧。 第二十六章 忽蘭 釘子並沒有什麼深厚的學識,高尚的情操,卻有股子俠義勁頭。東方在回京城路上,給了他幾個饅頭,他便一直把這恩情記在心裡。若非如此,他斷不能孤身騎馬賓士了四晝夜到了燕州大營,到了……承鐸的面前。 釘子接過哲義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心中默念:他記不得我了,他記不得我了……承鐸坐在案後望著他,面無表情。釘子又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先生只有一句話要我帶……帶給你。」 「說。」 「無論何事,切勿妄動,一切等他來了再議。」 「就這一句?」承鐸懷疑地問。 「嗯。」 「你叫什麼名字?」承鐸朝前傾身,一臉無害地問。 釘子暗松了一口氣,「我叫王有才。」 承鐸冷笑一聲,露出一絲猙獰,道:「真有才啊,不是丁家的孩子麼?」 釘子手一抖,水都灑出來了,心中大叫糟糕。承鐸兇相畢露,「誰讓你來的!?」 「東方先生。」釘子虛弱地招供。 「誰信你。」承鐸咬牙切齒道。 釘子無力地說:「還……還有一句暗語,『天陰路滑,風雪難行』。他說你不信,就告訴你這個。」 承鐸盯著他看了一會,一招哲義,「關起來,敢跑就砍了他!」 釘子心中悲叫:先生啊,你可把我給害慘了,看來皇帝的弟弟都是一樣的可怕。 哲義心裡悲歎:這小孩來是來了,卻趕上他主子心情不好。他主子為什麼心情不好呢?卻是讓茶茶給鬧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哲義拎著釘子出去了。承鐸暗想,那句「天陰路滑,風雪難行」應是別人不知道的,然而東方為什麼給他這麼一句話,何以認為他會妄動?歷來求和國書是要封上泥印,由一國之君直接拆看,是以承鐸並不知道這求和的內容。 承鐸正自猜疑,茶茶端了一盆子熱水進來,放到他腳邊。承鐸看見她那一臉冰冷的神情,就異常鬱悶。 三天前,茶茶要到平遙鎮上去買一些做菜用的作料,承鐸便讓哲義跟著她去。哲義這次回來燕州,發現自己的使用價值急劇下滑,基本淪為了茶茶的專職保鏢。本來一路買個東西都好好的,可是回來軍中時,走到西營邊上,便遇到個承鐸手下的一名參將。 當時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拖著一個胡人女孩子往營房裡去。那女孩子年紀尚小,大約十三四歲,生得有幾分樣貌,一路哭叫著。茶茶看著就有些不高興,也只好當作沒看見。可那女孩子忽然掙脫了手,一跑,撲在地上。那參將轉身來抓她時,那女孩子也狠,一個石塊砸過去,把那參將眼角砸破了。那人一把拔出腰刀就要殺了這女孩。 茶茶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或者沒有想,把買來的胡椒末兒撒了出去,一把拖過那女孩子來。這一撒直接迷了那參將的眼,等他看清楚是茶茶,不禁十分惱怒。茶茶雖然身份沒變,地位卻不同往日,人人都知道她是承鐸獨寵的人。 那參將便去拖那女孩子。哲義從旁勸了一聲說:「姑娘不要管這種事。」茶茶覺得胡椒末都撒出去了,還有什麼管不管的,索性心一橫,拉了那女孩子擋在身後。那胡人女孩也很有眉眼高低,便拉著茶茶衣袖縮在她身後發抖。 那個參將自然是不敢碰茶茶一個手指甲,但是他一狀告到了承鐸那裡,說得不怎麼好聽。承鐸聽了也很生氣,畢竟茶茶你只是個女奴,而且是他承鐸的人,你怎麼就敢當了面兒跟個參將對著來。滿營的人都看著,叫承鐸怎麼讓自己的下屬服氣? 那胡人女孩名叫忽蘭,是承鐸軍士從郡城裡擄來,家人都死在亂軍刀下了,她孤身被沒入奴籍。茶茶看她年紀還小,若是交給那些軍人,還不受盡欺辱,便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承鐸讓她把那女孩子放回去。茶茶一向比較懂事,這回卻很固執,意思是你要罰就罰我,忽蘭不能交給那人。承鐸何曾被人這樣違逆過,於是他下定了一個決心要罰一罰茶茶,讓她知道厲害,然而這決心又始終不夠堅定。 最後承鐸只能說,這個忽蘭是他看上的人,茶茶幫他要過來,就留在他這裡。他既然要人,他手下的人自然再沒話說。然而茶茶又不知道哪根筋沒對,非但不感激他這婉轉的遷就,卻開始冷著一張臉進進出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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