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生(31)_李巍

三十一

　　07 小狗最慘痛的記憶——第一次挨打

　　儘管我們都很愛我家的小男孩，但有時候它做出很過分的事情，還是會受到懲罰，因此偶爾也有懲罰過重給它留下陰影的時候。

　　我想它出生到現在最慘痛的回憶應該是發生在五月底的週末。

　　那天傍晚喬野和我外出用餐去了，因為餐館帶小狗進去會影響到其他人，我們只好把雪糕留在了家裡。

　　我們開車剛出了社區就刮起了大風，還未到餐館已經狂風大作，雷雨轟鳴。我們坐在餐館裡吃飯，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經淹沒在大雨中。

　　「親愛的，我忘記開燈了，雪糕會不會害怕呢？」我有些擔心地說。

　　「放心吧，它是男孩子，會很勇敢的。」他寬慰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仍舊有不好的預感，算起來這應該是它來我家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雷雨天氣。

　　因為心裡有擔憂，那頓飯吃得很匆忙。快吃完時，我又要了份煎魚，準備打包回去做雪糕的晚餐。

　　接著，我們便開車往家趕，喬野雖然口上說雪糕沒事，但開車的速度明顯加快了，甚至有一次差點兒闖紅燈。

　　這傢伙不用說，心裡一定比我還著急呢。

　　「我想這種情況下，雪糕肯定會去小床上睡覺的。」上樓梯的時候，喬野故作輕鬆地說。

　　但那種不好的預感仍舊困擾著我，我沒有搭理他，加快步伐朝樓上奔去，他在後面大聲喊讓我注意安全，而我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終於到了家門口，我用鑰匙打開門，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

　　隨後趕到的喬野和我幾乎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等我們摸索著打開燈，房間裡的一切頓時讓我們傻眼了。遍地都是垃圾、紙屑、果皮，甚至有倒在垃圾桶裡的剩飯剩菜，白色的沙發上沾滿了雪糕獨有的梅花烙印，以及黃色的油漬……

　　我的天！短短的時間裡，我們溫馨可愛的家居然成了垃圾場。真是讓人生氣啊！

　　「造反了，簡直是造反了！」喬野氣急敗壞地叫起來，接著大聲喊雪糕的名字。

　　聽到聲音，不知道已經闖禍的雪糕興高采烈地從床底下鑽了出來。像往常一樣圍著我們轉圈，興奮地用鼻子嗅著我手裡提的塑膠袋裡的一次性飯盒。它知道那是給它的食物，幾乎每次我們出去吃飯都會給它帶好吃的回來，久而久之只要看到我們提著飯盒回來，它就高興得抓狂。

　　「雪糕，你看看你把家裡糟蹋成了什麼樣！」我把飯盒放到桌子上，訓斥它。它站立起來，拼命想要把飯盒弄下來，對我的話完全沒聽進去。

　　它的眼裡現在只有它的美味。

　　我無奈地去廚房，準備拿來工具收拾它製造的爛攤子。誰知剛進去就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喬野聽到我尖叫慌張地跟了過來，把痛得快哭的我攙扶了起來。

　　「天，你身上沾著……」他緊張得有些結巴，等他彎腰查看了地下的水漬，終於發出氣急敗壞地低吼，「它居然到處撒尿，讓我最愛的人摔跤！」

　　「老子今天不收拾這個小東西，就不是男人！」

　　他說著從廚房抓過拖把，直接沖去了客廳。我摔倒的腳很疼，而且他走得太快了，我完全拉不住他。

　　這個氣瘋了的北方男人，就這樣拿著巨大的拖把沖到了雪糕身後——可憐的小狗仍舊只關心著它的美食，竟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我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

　　果然，一秒鐘之後我聽到客廳裡傳來淒慘的狗叫聲。等再次睜開眼睛我就看到雪糕夾著尾巴躲藏在餐桌底下瑟瑟發抖，而喬野正拿著拖把使勁地拍打著地面，雖然沒有傷到它，但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的小狗，早已經嚇得只差沒再次尿尿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忍著疼痛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使勁按住了喬野手中的拖把。

　　聰明的雪糕，趕緊趁機鑽到了床底下。

　　「不要這樣，我收拾好就行了！它只是因為害怕，絕對不是故意的，原諒它吧！」我搖晃著他的手臂勸說著。

　　但喬野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我從未見過如此狂躁的他。在我眼中，他從來都是屬於儒雅的紳士。

　　見雪糕鑽到了床底下，他隨即又追去了臥室。打開燈後，又一個發現令他更是火上澆油——床上居然擺著骯髒的骨頭，甚至還有其它亂七八糟的噁心東西。

　　天，我不得不再次為雪糕的命運擔憂！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