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生(19)_李巍

十九

　　07 醜醜的大明星

　　隨著雪糕越來越受歡迎，雪糕對人類的喜愛也到了盛況空前的地步。

　　只要出去見到人，它就往人家身上撲過去，不管認不認識，它總盼望著有人能給它美味食物。它好像永遠吃不飽，平時我們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守著，眼巴巴地望著盤子裡的食物。我和喬野必須吃幾口就喂他一點兒，只要稍微久點兒不給它，它就會發出不滿的叫聲。

　　它嘴巴張開著，露出紅色的濕漉漉的長舌頭。黑漆漆的眼睛睜得比足球還圓，瞳孔裡全是食物投進去的小影子，被照映得閃閃發光。

　　即使我在吃飯的同時在它的專用碗裡放了食物，它也是不去吃的，仍舊在桌子邊守著。直到我們吃完飯，看到我開始收拾盤子碗筷，它才屁顛屁顛地轉戰去陽臺，開始享用自己的美食。

　　你看，它多聰明，這樣子一頓就相當於吃了兩次！

　　這真是一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傢伙！

　　有次喬野的朋友來訪，門剛打開，雪糕就立即興奮地撲了上去。接著，快速地叼著拖鞋四處亂竄，嚇得喬野的朋友都不敢進門，以為它患了狂犬病。

　　「沒事，它打過疫苗的，是條健康的狗狗。」我安慰他，「這是它歡迎人的方式，它在告訴你，它喜歡你，見到你太興奮了所以情不自禁了！」

　　「哈哈，真是條有趣的小狗！」

　　喬野的朋友這才松了口氣，但仍舊小心翼翼地繞開它走進來。

　　但雪糕一點兒意識不到這點，見那位朋友在沙發上坐下，它立即扔掉了脫鞋，以白米衝刺的速度撲到他身上，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地舔著他的臉，嚇得對方尖叫連連。

　　我趕緊呵斥它安靜點兒。

　　它聽出我語氣很重，立即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於是灰溜溜地從沙發上跳下來，想要鑽到沙發底下藏起來。但無奈沙發太矮了，它只能鑽進去半個頭。於是它兩隻爪子放在眼睛上捂著抱著腦袋，屁股卻高高地撅起。這姿勢就像一隻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

　　「你這條狗狗真是太熱情太可愛了！」朋友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我們都跟著笑疼了肚子，而沙發裡的鴕鳥先生顯然不知道我們在說它，又將頭往裡湊了湊，屁股撅得更高了。

　　「哈，我這樣子你們總看不見我了吧！看，我多會隱身啊！」鴕鳥狗狗捂著眼睛，藏著腦袋得意地想。

　　08 連主人都分不清楚的壞狗

　　雪糕喜歡人類，願意跟人類做好朋友，這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它似乎過頭，變得不認識主人了。不管是誰，只要是人一叫它就跟著走了，尤其喜歡孩子，它特別樂意跟孩子玩。

　　如果有一堆孩子在玩，它肯定會奮力突破重重阻撓，拼了命地也要去湊熱鬧。它奮力地狂叫著，小尾巴高高地豎立起來，像充了電般左右搖擺著。

　　「啊，跟孩子玩是最美妙的時光唉！」雪糕作為小狗，作為人類最忠誠的朋友，總是努力地爭取多認識點好朋友，要是能跟好朋友相處久一點，就更美妙了。

　　它很自信地認為每個人都是喜歡它的。所以，只要人不發出語言激烈的訓斥，它是從來分辨不清楚人的臉色的。

　　即使是剛從草垛裡打滾後全身沾上了亂七八糟的雜草幹樹葉，或者垃圾紙屑……當它見到孩子時仍舊會興奮地迎上去，它伸出髒兮兮的前爪，狂吠著撲向天真的兒童嚇得孩子的父母尖叫連連。

　　而我不得不在此時賠禮道歉，並一再強調，它絕對沒有惡意，它只是因為喜歡孩子。

　　但受到驚嚇的父母往往半信半疑地拉著孩子走掉。

　　雪糕在這個時候會表現得異常失望，它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發出嗚咽似的小聲的吠叫。我仿佛聽到它在歎氣：「唉，我這麼喜歡你們，就不能跟我玩玩嗎？哪怕一分鐘也不錯呢！」

　　我拍拍它的額頭，安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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