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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哈哈,你今天可真早!"我哭喪著臉道。

  "小時穿襯衫短褲的樣子還真可愛!"他不在乎語出驚人。

  我撲地一聲,剛剛入口的熱牛奶,全都貢獻給了他身上穿的黑色制服,眼前坐著的這位明顯比我高,明顯比我有風度,明顯比我優雅比我氣質的男生,宮其軒,在大清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登堂入室進我家門,不僅害我出醜,還害我分寸皆失,形象全無。這該死的!他到底做什麼來的?

  慢條斯理地擦著身上的牛奶,他裝似不經意地說道:"原來小時有早晨喝熱牛奶的習慣,我也應該學一學,這樣的好習慣。"

  我噴,摸著下巴做沉思狀:"不知大人有何見教?"

  宮其軒微微一笑,回道:"奶奶說,男女朋友,應該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又不是坐牢……"聽了這話,我無神地喃喃道,瞧瞧我都幹了什麼蠢事答應了什麼啊,我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不過,也許這是一個獨佔宮其軒的好機會!暗戀,現在也許算不上暗戀了,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看得到抓不到,仿佛背上有一塊地方特別癢讓人特別想去抓,可是手卻伸不到,又沒辦法叫人幫忙一般痛苦。

  約定好在學校裡,兩個人的關係還是照舊,我讓宮其軒在離學校還有四百米的地方停了車。宮奶奶真是大方,以前宮其軒需要早起訓練也沒見派車子送他上學,有了女朋友,他的身價也跟著上漲,這點倒讓我莫名其妙。個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便已經足夠,我沒有問宮其軒其中原因,擺擺手蹦蹦跳跳地進學校去了。

  中午還是便當,我已經學會找個地方等人,千葉涼跟家裡的關係才好,他也帶著阿姨親手做的便當到學校,似乎有炫耀之意。我跟宮其軒之間的協議我並沒有跟千葉涼說,不是覺得沒必要,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是說了的話,肯定會被他打一頓,抱著這樣想法的我,是怎麼也沒辦法把事實說出來的。好在宮其軒的態度也是保密,原先的四個人野餐變成三個人,氣氛依舊不錯。

  "你怎麼突然把筷子伸過來啊!"我嚇了一跳,馬上大聲地吼過去。

  "恩,蝦仁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千葉涼因為夾到我便當裡的新鮮蝦仁顯得很是高興。

  "那你呢,你的便當有什麼?"吃了虧就一定要再占回來,我是這麼想的。

  "有魚幹你要嗎?"千葉涼大方地把便當舉過來。

  "我這個給你,所以這個給我!"刷刷刷!我都沒看清楚,只聽到宮其軒在說話,我便當裡就多了新鮮的魚片,而千葉涼的魚幹卻到了宮其軒的便當裡。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瞪著便當裡大塊的魚片。

  "還想吃魚的話,我這裡還有,另外,我這邊也有蝦仁。"宮其軒淡淡地說。

  "哦。"

  這樣,我跟千葉涼都不敢再鬧了。

  下午放學,我迅速地收拾東西,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地伸出手朝千葉涼晃了幾晃。千葉涼特意地挑高一邊眉毛,笑笑指了指門。我笑著點點頭,伸出兩根手指做出奔跑的姿勢。千葉涼笑眯眯地點頭。我高興地把背包背在背上,轉身差點撞上宮其軒。

  "你等我。"他從我身邊經過時丟下這一句。

  "可是、可是我有事啊!"我嘟囔著。

  宮其軒卻仿佛沒聽到一般走出了教室,抱著他的籃球。

  我想了想,覺得不說一聲就一個人偷偷跑掉,真的很不夠義氣,最後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拿出課本撕了張紙條刷刷地寫上:有急事必須先走,自己路上小心。寫好了,吹吹,然後用力地貼在宮其軒放在抽屜裡的書包上,拍拍手,滿意地回家。

  千葉涼早就等在學校後山的樹林裡了,他家的黑色加長林肯也停在路邊,他低著頭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石頭,聽到我過來的腳步聲連忙抬頭:"你這個死丫頭!不是讓我快點嗎?怎麼你自己倒慢了半天?"

  我喘著粗氣不想跟他計較:"有點事兒把我絆住了。"

  "你的事還真多!"千葉涼不悅地扯著我的手上車,"你不知道我很著急嗎?快點快點!"

  "好啦好啦!輕點,這麼用力,你以為我的手是鐵做的嗎?"一上車我就把我的手抽了回來,輕輕地揉著發紅的手,我忍不住抱怨,"吃錯藥啦!脾氣這麼大。"

  "你的手是麵粉做的嗎?"千葉涼取笑道。

  "知道是麵粉做的還那麼用力,是存心的嗎?"對於千葉涼無禮的話語,我簡直是怒不可遏。真想不通,他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千葉涼抿緊嘴巴,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我這不是為了幫助你給你出主意才叫你等我的嗎?不就是遲到了那麼一小會兒,就那麼不可原諒嗎?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呢?覺得我好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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