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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夏小末搖搖頭,拉起蹲在地上的父親,「有時候,我真恨不得讓她死了算了,可是靜下心一想又於心不忍,她畢竟跟我生活了那麼多年……」

  爸爸順勢站起來的時候,脖子上露出兩道深深的抓痕,夏小末知道一定是那個周佳若發瘋的時候留下的。

  心中積聚了那麼久的委屈和不甘,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在生養自己的父親面前夏小末再也不需要掩飾。那一刻,她拼命的摟住爸爸的脖子,當著老K和醫院來來往往的人,哭得天昏地暗。

  「爸,你以後就住在我那裡吧,別回家了,等我畢業以後再重新租一套房子,咱們父女倆住在一起,就讓那個瘋狂的女人自生自滅吧。」夏小末抹了一把眼淚,惡狠狠地說。

  爸爸微笑著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為女兒剛才說的是個好主意,畢竟,在周氏集團,他還有自己的事業。

  此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遠遠地駛了過來,夏鴻升的秘書從裡面搖下車窗,對夏鴻升道:「夏總,事情都辦妥了,我已經把錢打過去了。」

  「打錢,什麼錢啊?」夏小末聽不明白,追問道。

  夏鴻升立即給小秘書使了一個眼色,接著回過頭來,用一雙漲紅的眼睛看著女兒解釋道:「其實爸爸這次來是跟這裡的一家商戶談一單生意,剛才李秘書就是去給他們付定金了。」

  「哦。」夏小末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多想。

  那個晚上她本想和爸爸一起共進晚餐的,可是夏鴻升卻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許,他是擔心自己不在家,周佳若一時心血來潮又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夏小末整整鬱悶了好幾天,爸爸從來到走跟自己待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跟陳柔謙在一塊的時間長。如果當時她再細心一點,或許不難發現爸爸的難言之隱,而她和莫離之間,也不會走到決絕的地步。

  第七章

  以前她也想像過自己穿上婚紗走在莫離身旁的情形——長長的紅地毯一直鋪展到天邊,天空中下著一場玫瑰雨,小小的花瓣在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指尖上舞蹈,不遠處便是潔白的沙灘,天空一樣顏色的海水拍打著海岸發出沙沙的聲響。

  週末,老K為了慶祝自己整形成功,非要來夏小末那裡擺酒慶祝,說是菜都訂好了是現成的,讓夏小末只準備酒就行了。夏小末懶得動彈,打電話告訴了陸荷白。下午五點鐘,陸荷白帶著一箱子柯洛娜上來的時候被老K毫不留情地教育了一番。

  她指著陸荷白高挺的鼻樑說:「陸荷白你腦子進水了啊,買啤酒來招待我,你不知道老娘我是白衣天使麼,白衣天使只能喝白酒,去,到樓下換成白的……」

  陸荷白拿她沒辦法,只好打個電話,讓服務員把那箱啤酒搬了回去,順便拎了三瓶高度茅臺,外加一瓶可口可樂。夏小末沒想到,陸荷白竟然那麼細心,連她喜歡喝哪個牌子的飲料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X陸荷白,你丫隨便買兩瓶就行了,幹嘛那麼給姐姐我面子,搞得這麼墮落。」老K一邊把茅臺從袋子裡拎出來,一邊眼冒金光地數落。

  「瞧你又孔雀開屏了吧,誰稀罕你那臉上的那副面子啊,我給的可是小末的面子,要不是因為小末喜歡你,我早就連人帶狗一起轟出去了……」

  「哈哈,滾你丫的。」

  老K是酒場老手,據說平時經常跟醫院裡的流氓們在單位食堂裡推杯換盞,屬於酒量不可鬥量的類型,那天遇見陸荷白可謂棋逢對手。經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酒場上不怕遇見比你能喝的,也不怕碰到滴酒不沾的,怕就怕遇到一個酒量差不多的。結果那天兩個人果真較上勁了,老K還捏著夏小末的鼻子強行灌了一杯,她說:「小末你傻啊,這可是好酒,喝這東西就跟喝血似的,不喝白不喝。」

  夏小末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醉的了,她只依稀記得當時陸荷白舉起酒杯向老K賀喜,他說:「熱烈慶祝老K變異成功。」他舉杯的姿勢很優雅,仰頭一飲而盡的樣子很瀟灑。

  夏小末也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裡的杯子,還沒開口說話,腦袋一歪,就紮進了陸荷白的懷裡了。她倒下去的那會,隱約聽到了陸荷白無奈的歎息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老K正坐在床邊翻她的相冊,她指著照片上的莫離發現新大陸似的說:「我見過他,我見過他。」

  「誰呀?」夏小末揉一揉眼睛,她感覺別人把自己的腦袋畫在了葫蘆上,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大。

  「他呀,就這個小白臉。」

  她的指甲頂端指著的那個人分明是已為她人夫的莫離。

  夏小末來了興致,盤腿坐在床上:「你怎麼會認識莫離的?」

  「他叫莫離啊,呵呵。」老K不懷好意的笑一笑:「去年年底,他在我們醫院住了兩個月呢,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不瞞你說,我當時還對他產生過幻想呢?」說到這裡老K的眼神突然黯淡許多,「可是他那小娘子一直在醫院裡陪著,壓根就沒給我機會。不過那小女生也真夠有毅力的,吃喝拉撒全都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比我這個護士都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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