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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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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末說話的時候,故意笑了笑,周圍悲愴的氣憤實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後來夏鴻升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坐在沙發裡抽了半盒香煙,最後檢查了一番女兒的行李,方才開門出去。直到回到學校後的第二天,夏小末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爸爸那天幫她檢查行李,其實是為了瞞著媽媽偷偷地塞給她一張銀行卡。 那銀行卡裡有多少錢夏小末不知道,但憑直覺一定不少於六位數。 她把銀行卡從書包裡面掏出來,藏在了床下,她盤算著某一天說不定自己就和莫離破鏡重圓了,那時候她可以支援她買一輛四處露風的吉普車。 那天莫離來找夏小末的時候恰巧碰上了陸荷白。 陸荷白是夏小末為了給biubiu洗澡而特意叫來的,這條陸荷白買來的大狗胃口奇好,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已經全面發展成一隻水桶,每次給它洗澡都是痛苦的經歷,需要另外一個人拿著一塊骨頭吸引它的注意力。 莫離那一次突然拜訪,被陸荷白的嚴厲抨擊了回去。因為他來這裡,竟然是要告訴夏小末說陳柔謙要搬到自己那裡去住了,問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東西搬到這邊來。最可氣的是,他還為自己這種卑劣行徑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陳柔謙之所以搬到他那裡住是為了省下一千二百塊錢的住宿費給她家老爺子治病。 夏小末哭笑不得,天底下哪有這麼混蛋的人,就算是學雷鋒做好事也沒有這麼學得這麼徹底的吧?她冷笑一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些東西我不要了,老娘嫌髒。既然想省錢看病,為什麼不連學也一起休了啊,那樣豈不是省下更多?」 biubiu已經學會了夏小末察言觀色的本事,它像一柄利箭似的沖向了莫離。陸荷白冷眼看著莫離,說:「莫離,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動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以後別再來用言語刺激小末了。關於你和陳柔謙的這件事上,她已經做得很豁達了,你又何必步步相逼呢?如果你真的心有不甘的話,以前為什麼要做對不起小末的事情?你跟陳柔謙摟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小末的心也是肉長的?」 莫離黯然的低下了腦袋,脊椎仿佛一下子被什麼人抽走了似的,憂傷地靠在門口一側biubiu那安逸的小窩上。面對這種鳩占鵲巢的卑劣行徑,表面上看起來很威武的biubiu竟然屈服了,呻吟著藏到了夏小末的身後。 夏小末摸一摸biubiu的腦袋安慰它,等她再次仰起頭來的時候,莫離漂亮的眼裡溢滿了淚水。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莫離在自己面前掉眼淚,她的心竟然很不爭氣地疼了一下。然後,她看見莫離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埋頭抽煙的陸荷白。陸荷白把點燃的兩根香煙分給他一支,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以前只知道這傢伙見不得女人的眼淚,現在才明白對於男人他一樣不能免疫。 「陸荷白,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搶女人的……」他的聲音很壓抑,每次說話,都會有一絲淡淡的煙霧飄出來。夏小末以前最喜歡他身上的味道,說是淡淡的煙草混合了清香型洗衣粉的味道,眼睛一閉,用力一吸,聞起來特別讓人沉醉。 「我只是……想求你們原諒我一次,那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有心的,陳柔謙也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女生。」 「嘁。」到了現在這地步,他竟然還有心情說這種話,夏小末冷笑一聲走上前去,象徵性地拍一拍他的肩膀,「莫離,其實我們之間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在你那裡也就是借宿幾天,歸根結底你是那房子的主人,你想往裡面塞什麼人,礙我什麼事啊?根本就輪不上我原諒你。至於陳柔謙到底是什麼人,思想高超抑或品德低賤,到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你這不就跟她住在一起了麼,好歹給了人家一個名份……」 莫離後來就沒再說一個字,估計是被夏小末噎著了,那話裡的每個字就像鋼珠似的,扯著耳朵倒進去,估計夠他消化一段時間的。 最後,莫離站起來說了句再見,沉默地推門離開。 夏小末覺得這傢伙挺有禮貌的,出門還沒忘記把門帶上,然而這門一關,就徹底的把兩個人的那些美好記憶與殘酷的現實隔開了。想到這裡,夏小末猛地把陸荷白推到門外,然後背靠門板哭了起來。 她本來是想號啕大哭的,可是又怕陸荷百聽見,於是只能咬緊牙關,任眼淚在臉上肆虐。時至今日,她竟然有點後悔了,就像陳柔謙說過的那樣,自己和莫離之間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的。兩個人在一起,少說也有幾百天的時間,莫離一直規規矩矩的,夏天在街上看見穿絲襪的女孩子都會臉紅,怎麼可能跟除自己之外的女生輕易睡到一起呢。就算是真的睡在了一起,而且還被陸荷白捉姦在床,也至少有個恰當的原因吧。而自己,卻從來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奶奶的,紅杏出牆哪來什麼恰當的原因,何況現在兩個人都已經住在一起了,儼然不把自己這個正房當單位。 陳柔謙的爸爸病了。 莫離的這個解釋未免也太草率了點,她爸爸病了安慰一下無可厚非,但也不能安慰到床上吧,而且據說弄得一片狼藉,風格完全不像是在柔聲細語地安慰。 夏小末做了半個小時的思想鬥爭,最後掏出電話來給陸荷白髮了一條短信。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莫離的機會讓他解釋?」 陸荷白的手機在門外鈴聲大作,夏小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他的短信很快回復:不能。現在他們兩個人剛說要住在一起,你這樣做有向惡勢力屈服的嫌疑。 夏小末的手機滑落到地上,然後聽見了門外陸荷白的下樓聲。 * * * * 「既然想省錢看病,為什麼不連學也一起休了啊,那樣豈不是省下更多?」 現在回想起自己那次說的話,夏小末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這句氣話竟然一語成讖,陳柔謙果然在住進「莫府」的第三個星期辦理了休學手續。 陸荷白笑著說:「她該不會是想潛心靜氣相夫教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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