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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爸爸病了你就和她睡在一起?」

  「你回家後的第二天,陳柔謙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說她爸爸得了很嚴重的血液病,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最多還能再活一年半。她來找革川說是借點醫藥費,結果革川一聽是二十萬就跑了。我看人家小姑娘挺可憐的,就把咱的一千三百塊錢全部塞給她了。誰知,誰知……」

  其實,當時革川很沒風度地跑掉是有原因的,你想啊,哪個傻瓜會白白拿出二十萬去救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就算以後他跟陳柔謙真的能在一起,說不定小倆口吵架的時候,那老頭還會為了替女兒出氣給他小鞋穿呢。

  「誰知她為了報恩當天晚上就以身相許了?」夏小末接話道。

  然後她使勁將莫離蹬開,甩門而出,出門之前她還假惺惺地祝莫離幸福,她想起在網上看的一部小說來,小說中有一段話她記得非常清楚——雖然真心地祝福了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但每每想到那種幸福沒有我的份還是會很難過。其實夏小末也想真心地祝福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真心不起來了,她寧願真心的詛咒他們去死。

  這樣想著,夏小末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剛一出來就一下子撞在了陸荷白的懷裡。

  「你怎麼在這裡?」夏小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髮。

  「我擔心你跟莫離打起來會吃虧。」陸荷白淡淡的笑著,眼裡的關心不言而喻。清晨的陽光從樓梯間的窗戶裡灑落下來,碎碎的打在他的身上。社區裡的桂花香在這一刻突然濃郁起來,略顯陰暗的樓道裡,站在陽光和花香中心的微笑著的陸荷白,好似遺落在凡間的天使。

  為什麼每次狼狽不堪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永遠是這個男生?

  夏小末深吸一口氣,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要是真怕我吃虧,就陪我一起去找陳柔謙,我要當面問問她,問問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不對,是要看看她的良心是不上被莫離那個王八蛋給吃了。」

  「你弄錯了,莫離吃的是她的豆腐,不是良心。」陸荷白坦然一笑,並不介意在夏小末面前給莫離黑上加黑。

  夏小末側過身不再理會,徑直走下樓去,走到第三層的時候,腳突然崴了一下,整個身體向右傾斜,清楚地聽見了韌帶錯位的聲音,卻又一下子彈了回來,毫無疼痛感覺。

  夏小末驚異於自己身體的彈性竟然這麼好,這也許是她這幾天以來最值得慶倖的事情。

  「小末,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走到樓前那塊空地的時候,樓上傳來了莫離乞求的聲音。

  他在陽臺上看著夏小末決絕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她這一去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小末抬起頭來,因為逆著陽光,她發現站在高處的莫離竟然模糊成了一道影子。

  「啪!」莫離只顧著向樓下的夏小末喊話,卻不小心將陽臺上的那盆仙人球撞了下來,直直地落在了夏小末和陸荷白中間。那盆仙人球本來是放在臥室裡的,還曾經很爭氣地紮過陳柔謙的屁股,後來被陳柔謙搬到了陽臺上,說仙人球本來是生活在沙漠裡的,不能沒有陽光。

  陸荷白踢了一下腳邊的花盆,抬起頭悠悠一笑:「莫離,你小子是不是想殺人滅口啊?那天我又不是故意壞你好事的,我怎麼知道你和陳柔謙會背著小末做那種事?」

  莫離跟陳柔謙之間的深層關係是被陸荷白無間間揭開的。莫離家的鑰匙他們幾個人本來就是人手一把,何況當時夏小末明明又不在家,所有他開門進去的時候就毫無顧忌。

  結果,天主保佑,還真有新發現。

  陸荷白緊追幾步趕上夏小末,說:「小末,剛才我沒告訴你,陳柔謙昨天已經回老家去了。」

  夏小末不再說話,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草坪裡。

  那片綠油油的草坪坐落在社區門口,是社區裡十歲以下孩子的樂園。有一次他們幾個人也來湊熱鬧,搬了一個行軍爐圍坐在草坪裡烤肉、喝啤酒,結果被管衛生的大爺發現,追著他們繞著社區跑了三、四個來回。那時候的陳柔謙緊緊地拉著革川的手跑在夏小末和莫離的前面,還時不時地轉頭沖他們做鬼臉,說,你們倆怎麼跑那麼慢啊,大爺就快追上來了。她的話明顯是在恐嚇,因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掛著一個氣喘吁吁的陸荷白。可憐的是他的懷裡還抱著大傢伙的衣服,而且右手異常吃力地提著一個呼呼冒煙的烤爐。四個人繞了幾圈確定把老大爺甩掉以後,就跑到莫離的房子裡貓了起來。陸荷白是在半個小時後義憤填膺地擂開房門的,手中的行軍爐已經不知去向,慶倖的是他頑強地保留住了革命果實——五串烤糊了的雞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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