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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下半場。

  1

  清晨從大理趕往麗江,全部都是蜿蜒的山路,這樣也好,非常的自在。時常在雲中,霧濛濛的一小片。開到近乎山頂的時候,透過微微散開的雲層看見亮藍色的天空,好像童話故事裡的那樣簡單純潔。

  雲南總是有著幻覺一樣的曼妙美,讓一些從水泥城市出發的旅客感覺不那麼真實。這裡的呼吸也比別的城市慢上半拍,怕吵還可以住在麗江新城的賓館裡,其實古城的客棧會更舒服一些,而且價錢要便宜的多。整個古城多是一些石木建築,一層被當地人用來販賣一些民族風的披肩和飾品,二樓大多出租給來旅行的外地人,打開窗就是街市,柳樹蔭,還有小橋流水。

  街道雖然煩瑣,因為隨處都有自然的流水,不用擔心迷路。順著水流的方向就會越來越深入古城,逆水便出。

  這是一座已經被商業氣息營裹的小城,有被分割明晰的酒吧街,小吃街,銀飾街等等。有次趕上大雨,就躲在KFC裡。時間仿佛忽然對調,好像回到遇見他的那一日,只不過現在是等雨停下來而已。

  白天大多數時間用來睡眠,晚上就出來吃些東西。有義大利人開的西餐廳,披薩的香料做的非常足。也有當地的小吃,味道獨特,難以形容。有些還是很喜歡的,比如關口旁的一家類似於印度拋餅的小店,鳳梨和蘋果口味的就很好吃。

  民族風的用色非常講究,藏藍或者青草色的紮染質地,清洗乾淨就可以套在身上穿。飾品琳琅滿目,只是重複的太多。難得在七一街看見一家特色的小店,販賣的銀飾全部親自手工打造,老闆態度很溫和,不擅長交談,只是坐在門口一側的木凳上沉默地忙著手裡的工作。獨自坐在英國人開的咖啡廳裡。秋千椅讓人回到童年,要了芒果沙冰,還有慢慢的夏天,挖了一口放在嘴裡,把心放空。

  下定決心就在麗江停留下來,在歷經數個城市的旅程以後,把生活放在這裡,與別人合租了古城的小院子。一起合租的馬來西亞人,林雨天。非常投緣,仔細一聊,雨天出生就定居在新加坡。我告訴他自己旅行時曾經住在溫莎酒店旁的一個小town house,深夜會到7-11買零食和大桶裝的冰水。合住在院子裡還有北京來的情侶,男友已經離開,剩下女孩子一個人固執地守在這裡,在網上賣披肩和民族首飾,更多的時候只是對著電腦發呆。養了英國的可卡,毛髮非常的亮。

  好吧,那就讓我開始生活。

  2

  林雨天,出生在新加坡這個亞熱帶城市,出生的那天,暴雨困住了整個城市,所以他叫雨天。

  雨天說,第一次見到我,是在新加坡飛往北京的夜航中。他從冗長的睡夢中慢慢醒過來,看見坐在機艙另一側的我,始終開著小燈在閱讀。偶爾眼睛累了的時候,就拿起相機捕捉雲層上的月光。是夜晚的一點鐘,深暗而安靜的機艙中始終亮著一束微光,好像在寂靜海洋中指引方向。

  他已經在麗江住了半年的時間,白天常常牽著從新加坡一同帶來的兩隻德國牧羊犬找更合適的房子,打算開家客棧就定居下來。傍晚的時候,他喜歡帶著自己的筆記本去安靜的咖啡廳,或者酒吧。在鎮上他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物件,也不上網,拍照以及用文字來記錄生活是與外界溝通的途徑。筆記本是日本的牌子,在中國還沒有大批量的生產,他很愛自己的國家,但仍有獨到的品位,於是選擇了日本生產並且熱銷的原裝機。

  他去過這家小鎮的所有酒吧。最常去的那一家,駐唱歌手是一位腿部有殘疾的女子,一年四季她總是會在,抱著木制吉它,聲線有些懶散,緩慢的唱一些並不熟悉名字的英文歌曲,卻都很好聽。你也可以點歌,norah jones的Come Away With Me,她唱出來會有些許不同的味道,是你所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他常常只要一杯jackcoke,Jack Danie's兌上可樂。濃度很低,搭上她的聲音,就是一個很愉快的夜晚。

  而我所瞭解的雨天,也只有這麼多。

  就是在這個酒吧,他同我第一次講話,"請你喝一杯酒好嗎?"

  我點頭。卻覺得這樣的對話有些悶,搭上黑色的披肩,起身走到鋼琴旁彈了一首《我願意》。

  如果說音樂也是一種語言。

  你是否知道,我彈的是什麼。

  3

  從酒店收拾好行李,按照雨天留下的地址尋找,在古城的深處,脫離了些商業的物質氣息,而有些迷了路的旅客,還是會誤打誤撞地走進來問路。整理好衣物,到院子裡來透氣,賴在門口曬太陽的貓咪見有生人,跑進了身後門內,我隨著它上了二層的閣樓,樓梯的一側貼了滿滿的照片,一個短髮的女孩子笑得宛如陽光一般明媚,雨天抱著大狗站在她的身後。照片中的女孩子,在看一部日本電影,似是被感染,唇角有微微顫動。旁邊窩著她的狗,見有生人,吠了兩聲,便靠近來嗅。

  "請問雨天是住在這裡嗎。"

  "他住在院子大門正對的那棟。"那女孩子轉頭瞪大了眼睛看我。"你是剛搬進來的嗎?"

  我點頭。"我叫小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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