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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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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冒盈盈愣了一下,隨即又恍然大悟地說,「你說的是上床吧!」 我嚇出一身冷汗,趕緊環顧四周,幸好沒有人聽見,否則我糗大了。冒盈盈絲毫不在意,她仍然一臉輕蔑地說:「章魚帶我去過一兩百塊一晚的賓館酒店,再不濟就去他家,那個傻學長居然帶我去胡同裡十塊錢一晚的旅館,我馬上就跑了。」 「也就是說,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之前是沒有,」冒盈盈將杯子裡的殘渣吸得嘎吱作響,思索片刻之後笑了起來,「但以後說不定啊!」 「既然你不喜歡廖明勇,那何必還跟他在一起呢,章魚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是好啊,不過和他在一起太無聊了,一點激情也沒有!再說了,現在不分手的話以後也會分手嘛,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待一輩子?」她咯咯地笑著,旁人甚至會認為她笑得很單純。 「那現在你們先談著唄,急著分手幹嗎?」 「我也不想分手啊,我只是想找一點刺激而已,是章魚自己把事情捅破的。」 「找什麼刺激?」 她咬著吸管,詭異地笑著站了起來,隔著桌子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如果我和廖明勇在一起,章魚知道之後會不會特別難過?」 「會啊。」我一頭霧水地回答。 「如果我和廖明勇不再來往,繼續和章魚交往,直到他哪天甩了我,那他是不是就不會難過,而你也會覺得自己功德圓滿?」 這個問題有些犀利,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愣愣地與她對視,最終我還是木訥地點了點頭。她又笑了起來:「那好,既然你這樣認為,那我就聽你的,還和章魚在一起,畢竟他對我很好,我對他也是有感情的——但我有一個要求,你會答應我嗎?」 「什麼要求?」我十分欣喜,別說一個要求,十個都可以。 她又靠近我耳邊嘀咕了一句,但就是這一句話令我頓時呆如木雞。她說:「你願意和我偷情嗎?我保證永遠不讓他知道。」她沒有坐回去,而是保持那種半站半趴的姿勢,故意向我展示她領口內的豐滿身姿。我憤然站起身,準備離開,但無意間瞟見外面的大街上正往這邊觀望的章魚,只見他手舞足蹈地向我比畫著,我趕緊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好像我已經做過了對不起他的事了。 我是一個孤獨的90後,從小被關在自己的房間裡,與動漫遊戲為伴,後來結交的大都是混混一類的朋友。章魚是我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我們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秘密,我連銀行卡的密碼都告訴他了,他連偷看自己表姐洗澡都會把我帶上。如今他在我面前仍然很坦誠,而我卻暗藏城府,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損害的正是章魚的利益,我唯一的摯友。 他坐在我身邊說話,說要感謝我幫他挽回了冒盈盈,說要把那枚一直沒捨得送給我的光緒通寶獻上。我的心情十分糟糕,心裡像塞滿了稻草似的,我很想站起來對他咆哮一番「挽回什麼啊!你自己重新找一個會死嗎?」 然而我沒有勇氣站起來,只能心底暗暗地歎氣,他以為我不信,當真將那枚古銅錢拿了出來,塞到我的手中。古銅錢在我手心攥了半個多小時,它仿佛也有生命一樣,有節奏地拱動著身體,我最終將它悄悄地放回茶几上。章魚啊章魚,我到底是在為你兩肋插刀,還是在往你的兩肋上插刀呢?愧疚感像一團毒瘴一樣籠罩下來,我不敢將自己往高尚的一面想,否則我面對的不僅是我的背叛,還有我的虛偽。 晚上冒盈盈發短信過來,言辭極其挑逗,我把手機關掉,去沖了一個冷水澡。失去的總是比擁有的好,我倒是希望章魚在重新「挽回」冒盈盈以後移情別戀,那樣我也好早日結束這次噁心的交易。 她說周日下午來我家,她在短信稱我為「小男人」,她說她是博愛的雅典娜,專門拯救我這種人。 我氣得罵了她一句。 她卻沒有生氣,回復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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