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寂靜流年遍開花 | 上頁 下頁
七十二


  他笑笑,「不好說,但是這是第一次,我想讓一個女生快樂起來。」

  「我不快樂麼?我覺得我活的很愉快啊,不要愁前途,不要愁感情,反正就這樣,輕輕鬆松的沒什麼負擔,難道不快樂?」

  「那樣不是快樂,你壓抑的太久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快樂,你只是習慣了活在現在的狀態中,對你來說很輕鬆很自我的空間,但是那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確定是我嗎?」

  「嗯。」

  「是喜歡我,還是別的什麼,還是可憐我?」

  他的臉又微微的泛紅,「不是同情因素,只是覺得不說出來,一定會後悔的,大概有一種不得不做的感覺,你有過這樣的時刻嗎?」

  「沒有。」我很乾脆的回答。

  他微微一笑,「那你就不知道咯。」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笑容,那一瞬間,好像是雨過天晴般的清亮,聲線微微的上揚,像是偷了糖果的小孩子那樣的尾音,帶著點俏皮。

  我的心裡在飛快的盤算,終於「啪嗒」一下,我算完了。

  「好吧,要不我們試試看吧。」

  想了想我又添了一句,「不要告訴任何人,要是被人知道了,哼哼。」

  那時候,我一點都不想和他的關係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概我的心裡還有童若阡的陰影——我這樣的人被甩了,還被傳自殺,臉面何存。

  要是我以後被顧宗琪甩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而我自己,可以做一隻安全的鴕鳥,選擇性失憶的把他給我的傷痛甚至恥辱忘記,從此也不再想起。

  他會連我的前男朋友都不是,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名字。

  誰知道,世事難料,我最終,把他所有的都忘記,大抵就是我對他刻薄的報應。

  雖說是戀愛,可是仿佛兩個人都不怎麼上心似的,我照樣宅死在宿舍,沒事就去老闆那裡跟師兄們吹吹水,顧宗琪一如尋常的忙,經常是一個短信過去幾個小時之後才有回音。

  我也只有他主動發資訊的時候才懶懶的回上一句,而且從不對他回信的速度抱任何希望,有時候躺在床上發資訊,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要是換作以前,我一定撐到跟他說晚安,只是現在,已經沒有那份心情和力量了。

  也很少去約會,一個星期見面掐指可數,倒是經常因為他來學校上課,然後順道一起吃頓飯,他送我回宿舍,再互相道別。

  這樣的距離讓我困惑,但是卻很安全。

  那天跟一個小師弟去吃飯,恰巧在食堂門口又被攔了下來,又是什麼保護海洋人人有責的環保活動,有一個穿著貌似迪士尼衣服的學生給我們派傳單。

  小師弟是個冷笑話專家,他打量了那個海洋動物服飾,側過臉問我,「師姐,他是螃蟹不?」

  我想了想回答,「螃蟹不會自己說自己是螃蟹的。」

  那個人很挫敗的說,「不是,我不是螃蟹,我是斧頭鯊。」

  我點點頭,「你看,螃蟹都不會說自己是螃蟹的,是吧?」

  周圍人都笑出來,我師弟無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有只手按在我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熟悉的聲音傳來,「喻夕,你又亂說什麼了?」

  「是斧頭鯊啊!」

  我無奈的翻翻白眼,沖著顧宗琪笑笑,「沒什麼,你怎麼過來了?今天上課的?」

  「我發資訊給你的,臨時調課的,你沒收到?」

  我把手機摸出來看了一眼,果然有他的資訊,「對不起,手機習慣了靜音,而且,我以為你這個時候不會發資訊給我呢。」

  「我知道,沒事的。」

  吃完飯我們一起走回去,小師弟是自來熟,並且似乎還很親近顧宗琪,於是我們再次領略了他天下無雙的冷笑話魅力。

  走到科苑樓的時候,花壇邊有新開的野花,他就問,「你們知道蒼蠅和蜜蜂的區別麼?」

  顧宗琪居然很正經的說道,「是生理結構麼?」

  他搖搖頭,「不是,吃下去的口味不太一樣。」

  然後他又問,「為什麼袋鼠口袋那麼大都沒用麼?」

  顧宗琪愣了一下,我連忙搶先回答,「不知道,你說吧。」

  「因為裡面沒錢啊。」他頓了頓,看見顧宗琪緊縮的眉頭,而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立刻改口,「你看這個下水道的蓋子沒蓋,我會不會因為講的笑話太冷而掉進去?」

  我挑了挑眉毛,「上帝知道,我很想把你推進去。」

  「哈哈。」他勉強的笑了兩聲,「我走了,男生宿舍到了,下次再來跟你們講笑話啊。」

  七月的天已經是初夏,中午明晃晃熱辣的陽光照下來,汗水悄悄的從額頭上滲出來,我看了一眼旁邊這個男生,依然是短袖襯衫,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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