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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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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很早以前我覺得乾脆俐落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 可是現在我真的對那句「做我女朋友」這麼乾脆的話,產生了反感和厭惡。 不是不浪漫,只是太過於直接和自信,反而失去了戀愛中忐忑的心緒,沒有了欲語還休的濃情,在戀愛中的把握和自信,是傷害對方的利劍。 也許他不愛你,不喜歡你,只是想把你變成一個身份附屬,為了一些理由。 我決定遮罩所有跟我說這句話的人,包括未知的將來是否會說這句話的顧宗琪。 晚上,我躺在床上,QQ是決計不敢上了,手機也調成了靜音,也不敢往上面看,我承認我怕,逃避是宅女的職業素養,關鍵時刻一定得頂上。 索性我把手機關了,爬上床繼續看我的code blue,我越來越後悔沒有去學醫,當山下智久對失去了右臂的黑田醫生說,「醫生,名醫是什麼?」 「這個答案只能在急救現場找到。」 我抱著本本,那麼一刹那,我想發資訊問顧宗琪,對他來說名醫是什麼,我想瞭解他,更多更深的探究他,心底有種可怕的佔有欲,一點一滴的啃噬我的心。 手機關機了,於是我往枕頭上一倒,懶得開機受虐了。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敢開手機,磨磨蹭蹭半天到圖書館借書看看,逛到四樓醫學類圖書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跟顧宗琪討論的「胸骨」問題。 我覺得有必要通過學術研究加深我們之間的情誼,於是我就找了幾本解剖學的書。 後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師兄看到這些書,很好奇,翻開一看第一頁是骨頭,第二頁是肌肉,第三頁是臟器,然後默默的把書放回去。 「我還是去打點素菜。」於是就急匆匆的走了。 於是我就大搖大擺的抱著那些書跑到東華醫院,從橋二東邊的電梯剛出來,就看見幾個白大褂的醫生向手術室走去,手裡拿著報告診斷書什麼的,然後就是我乾爸的聲音,「再開一台手術,護士呢,人都跑哪裡去了!」 他幾乎是用吼的,我的頭髮都一豎一豎的,好似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 然後走廊那裡跑過來兩三個小護士,猛地道歉,後面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喻夕,怎麼現在過來了?什麼書?」 很多人都看著我,我感到我的頭髮都得豎起來了。 很討厭這麼多人的目光,但是喊住我的是顧宗琪,多半是護士的眼光很是不同,他不甚在意,然後低下頭看看看,笑道,「哦,是這幾本書,幫我放在辦公室裡。」 我聽到這話也愣了一下,「哦」了一聲就向辦公室走過去,我邊走邊覺得顧宗琪其實是多精明的一個人,我來粘他,他在別人面前做出麻煩我的表像,實在顧全了我的面子。 辦公室裡只有兩三個實習生,還有一個一線的住院,我在顧宗琪辦公桌上坐了一會,他推門進來,笑眯眯的問我,「有手術,要不要去看?」 我歡喜的跳起來,「你的?」 他笑笑,「小手術,所以我就上了,疝無張力修補,對了,陳教授的手術是肝尾狀葉巨大血管瘤切除,還有一台是膽總管下段切除,起碼要做上十幾個小時,有興趣看看?」 我笑的眼睛都彎了,「去啊,去啊,當然去。」 他把我領過去,護士幫我穿上手術服,帽,口罩,還有鞋套,我行動艱難的沖著顧宗琪嘀咕,「我要不要刷手啊?」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沖著我眨眨,搖搖頭,「你別伸手就可以了。」 然後他低下頭用刷子蘸了肥皂水,從指尖刷起,然後那雙修長的手指浸泡在叫新潔爾滅的溶液裡,浸了好久然後用紗布擦乾之後,有護士過來幫他穿手術衣。 我就呆呆的看著他的手,突然間我有很多話要跟他說,我想問他泡手時候皮膚疼不疼,每天要刷多少次手,有沒有後悔做醫生,他心目中的名醫是什麼樣的。 於是我真的喊住了他,大的手術室裡用玻璃門隔起來,可是還是看到很多人忙碌的樣子,我說,「顧宗琪,等下手術結束的時候,你的手能不能給我看看?」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很快恢復如常,「好。」 顧宗琪的手術一個八十歲的爺爺局麻下行腹股溝無張力修補術,看上去很簡單,但是那個爺爺有點胖,而且肌肉很緊,聽一邊的實習生說,本來刀口開得就不大,再加上厚厚的脂肪,解剖結構不明顯,組織分離困難。 氣氛還是很輕鬆的,實習生一邊跟我講話,一邊拉兩個鉤,我看著他的姿勢就彆扭,最後他忍不住了抖到,「顧老師,手術快結束吧,我的腰就要斷了!」 我撲哧一下就笑出來了,然後就被護士哄下了手術臺,隔壁那台是我乾爸的肝尾狀葉巨大血管瘤切除,他在白花花的燈光下低著頭,那邊麻醉師很緊張的喊,「主任,血壓太低了!」 我原以為我乾爸會小小的緊張一下,結果他很豪邁的吼道,「想辦法,給你發工資就要做事!」 身後立刻有低低的笑聲,顧宗琪從手術臺上下來,站在我身邊,悄悄的附在我耳邊說,「這是你乾爸的口頭禪,我們做手術時候,最怕聽到這句話了。」 暖暖的呼吸輕輕的浮過我的耳朵,我不知道怎麼的,唰的一下臉就紅了,脊柱骨某種酥軟溫麻的感覺一路攀升,心口猛然被揪起來,甚至我敏感的感覺到剛才的一瞬間,他的嘴唇擦過我的耳廓,曖昧而性感。 然後他就走到另外的手術室裡,患者是一個膽總管下段的癌症,需要將膽囊、膽總管、胰頭、十二指腸、胃的一部分全部切除,然後再作胰十二指腸吻合,膽腸吻合,胃腸吻合。 顧宗琪是做副手,我看了一台手術都困的不行了,死撐著要去跟,結果我乾爸瞪我,旁邊護士告訴我,起碼要做上十個小時,於是我就默默的退出了。 我在辦公室裡翻著書看,顧宗琪桌子裡面有一本《十家論莊》,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埋頭看起來,不知道多久實習生已經拎了外賣上來,我茫然問到,「幾點了?」 「六點半。」 「他們還沒下手術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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