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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清婉沒有說話,望著沈絡。

  「其實,你是不瞭解男人心思的。」沈絡趨前一步,想要抓住機會勸說她,「你當他真願意守著你一個,說不定,心裡早有屬意的人選,礙著你的面,又不便說出來……」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我倒不知道,你是這般瞭解我的心思。」

  沈絡嚇了一跳,匆匆轉身,忙亂中,踩著了裙擺,身邊丫頭反應不及,眼睜睜地看她驚呼了一聲,朝俞清婉的方向倒去。

  眼前一花,人影閃了一下,沈絡已重重摔倒在地,狼狽地由丫頭攙扶起來,對面,站著被仇於新護在懷中的俞清婉。

  「是你……」沈絡低頭,咬唇,微微福身,心有竊喜、羞憤和不甘互相混雜。喜的是見到了心上人仇于新,羞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不甘的是,仇於新眼中居然只對俞清婉關愛有加而對她見死不救。

  「沈小姐多禮了。」仇於新對她視而不見,倒是問起俞清婉,「怎麼出來了?」

  多虧了他之前護她周全,她才沒落得個墊地的結局。俞清婉眼角餘光瞥了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沈絡,跟仇於新低語言:「別的還不錯,就是性子,急躁了些。」

  「仇大夫——」兩人的低語在旁人看來實在親昵之極,沈絡委屈地又喚了一聲,希望能引起仇於新的注意。

  他的眼睛瞎了嗎?難道分不出誰醜誰美?

  好像起了點作用,因為仇於新的目光,終於轉向這邊了,沈絡的臉,紅暈慢慢浮現,而後,仇於新微微一笑,淡淡開了口——

  「沈小姐氣色不錯,不似尋死不成的人哪。」

  一語既出,足以震撼,莫說是沈絡的臉色瞬間變黑,連俞清婉也被他如此毫不留情面的話給怔住。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沈絡的唇不斷地抖動,最後嚶嚀了一聲,轉身沖出人群,捂面頭也不回地跑掉。

  「你當真如此說她?」俞清婉於心不忍。

  「我說話,句句實言。」仇於新伸出右手,牽著她從人群中穿過,「至少短期內,她不會是閻王的貴客。」難為他還有心情說笑,俞清婉低頭瞧他與自己交握的手,不經意間,瞅見他袖口露出的折紙一角。

  「這是什麼?」她指了指,問仇於新。

  「這個呀……」仇於新順著她的手指看下去,從袖口抽出一頁紙,展開來,與她看,「今日出診的病人,央我為她物色個可靠的人選,方便照料左右。」

  「什麼病人?」俞清婉遲疑了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仇於新輕描淡寫:「富家的夫人,有喜了,身子骨虛弱,想靜養安胎。對了,就住靜衣閒居——清婉,你怎麼了?」見她突然止步不前,神色微有變化,他皺眉,問她。

  「頭有些疼。」抑止心底的波濤洶湧,俞清婉硬在嘴角處扯出一抹笑容,在更顯蒼白的容顏映襯下,頗具說服力。

  仇於新一驚,手已自發觸到她的腕間,發現脈象並無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大概是受涼了,回去我為你開一劑方子,熟睡一宿,明日就不妨事了。」

  俞清婉默不作聲,只因感覺他握著自己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她雖算不上冰雪聰明,但至少,待在仇於新身邊三年,察言觀色,她不見得遲鈍。

  仇于新醫術高明,很多疑難雜症,他都能輕易診斷。可是,為什麼,方才在探觸了自己的脈象後,他要用「大概」這個詞?莫非,連小小的風寒,他都不能確定了?

  他應該,是有事瞞著她的吧?

  第三章 驚相見

  大戶招個陪護丫頭,出手不凡,一月十兩的賞銀,引得大夥趨之若騖。

  靜衣閒居的中庭內,擠擠攘攘的都是人,可謂寸步難行。

  俞清婉從大門進來,就見這陣勢。看了看先前從門房那裡領著的牌號,不同於其他人的浮躁,她依次排入隊伍,靜靜地等候。

  不多時,廳堂緊閉的門開了,有名婦人從裡面出來,急不可耐地問送她出來的桃兒什麼,桃兒搖了搖頭,她滿面失望。俞清婉定睛一看,竟是劉媒婆。

  正想往一邊閃避,不想劉媒婆那眼比夜鷹還尖,一轉頭,就發現了她,而後大驚小怪地咋乎起來:「哎喲喂,這不是仇夫人嗎?」

  刻意捏出來的嗓音有幾分虛假,不過調子倒是不低,這不,前面的人紛紛回頭看了過來,視線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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