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67)_樊朔_學達書庫

六十七

　　報應，報應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要報應我？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什麼都沒有錯，為什麼，要報應我？

　　什麼冰涼的液體突然打到了我的臉上，冰涼地澆醒了我所有的意志。

　　我用力地仰著頭，看著一滴又一滴，大大的雨珠在往我的臉上砸。

　　連天都不放過我。

　　砸吧。

　　使勁砸吧。

　　有本事你把我砸暈啊。

　　有種你就讓我閉上眼睛啊。

　　"轟隆隆--轟隆隆--"

　　我看見有一道不知從哪裡出來的白光，硬生生地拉開了天的黑幕，整個天一下子像被撕開一般。

　　霹靂一下，閃過我的眼睛。

　　我閉眼，聽那耳邊震天響的雷聲，聽到人們四處逃竄的聲音，聽到莊城的叱喝，聽到桑藍的嘲笑，聽到顏色和季陌的親吻。

　　我聽到，聽到很多很多嘈雜的聲音。

　　我記得鄰居的婆婆說過，人要是做了壞事，就會天打雷劈。雷公公，雷婆婆就會打雷砍死壞人。

　　所以，那個時候的我，一直很乖很乖，不敢做壞事。

　　生怕就被雷劈死。

　　我一直都很固執。

　　可是後來，我卻發現，那些真正壞的人不但沒被劈死反而還活地好好的。

　　這個所謂的世界。

　　難道是用謊言築成的。

　　我只能相信，謊言麼？

　　我終於失聲痛哭，在大雨裡盡情地大哭，我知道我可以不用顧忌了，這麼大的雨根本分不出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希西，你要堅強。"一個柔柔的聲音在我的身體裡響起。

　　像是錯覺，卻是那樣的清晰。

　　是誰。

　　是她麼？

　　希拉拉，我好難過。

　　希拉拉，你帶我一起走，好嗎？

　　希拉拉，你總是這樣。

　　你知不知道。

　　我永遠都只能聽別人說，我永遠都不能大聲地說我媽媽說。

　　你知不知道？

　　15

　　我曾經如此相信這個世界的美好。

　　即使我說我恨希拉拉，可是當我摸著她留下來的日記，她為我親手做的寶寶日記的時候，我仿佛能夠摸到她曾經在這些本子上遺留下來的痕跡。

　　那不是心靈感應，只是因為我太想念她。

　　所以，連冰冷都重新有了溫度。

　　我知道。

　　她是個多偉大的媽媽。

　　她是我的媽媽。

　　就算她已在另一個世界，她依舊和莊城相愛著。

　　不過，這只不過是我的一相情願。

　　真相是。

　　希拉拉已化作骨灰。

　　莊城齷齪地勾搭了一堆的女人。

　　那個可惡地該下地獄的莊城。

　　希拉拉，你也知道吧。

　　他不配。

　　--莊希西

　　我狼狽地跑進紅綠，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幹的地方，濕噠噠的滴著水。

　　我無處可去，我可憐地只能來這個地方。

　　紅綠。

　　好像是我的避難所。

　　跟紅綠燈差一個字，卻跟紅綠燈一樣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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