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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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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說的啊!你忘了?加入校話劇團吧!你很感性,而且有點憂鬱的氣質!很適合出演古典戲劇!」男孩很誠懇地說。 「對不起,我……」夏如畫搖了搖頭,男孩不等她說完,就急忙接著說:「千萬別說不!」 他舉起雙手,比成一個框說:「要是你現在開口說:『如果沒有的話,希望上帝能賜予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上帝仍給予我。』那你就是聖女貞德!」 夏如畫愣愣地看著他,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男孩的臉上,更加映襯出他乾淨而燦爛的笑容。在恍惚間她仿佛見到了魏如風小的時候,那時他的笑容也是這樣的,讓人渾身都暖洋洋的。可是,現在的魏如風卻沒有了那樣的純真,他的眉目間更多的是陰霾和戾氣。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下次活動我會叫上你!」男孩放下手,伸到她眼前說:「我叫陸元,陸就是大寫的六,一元兩元的元,所以他們給我起外號叫六塊錢!你呢?叫什麼?」 「夏如畫。」夏如畫被他逗笑了,輕輕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這個男孩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親切而真誠,至少讓她覺得安全。陸元是無數大學生中的一個,帶著陽光的香味和青草的清新,簡簡單單地和她說著話,很自然地做著大學生活中應該做的事。大概每個夏如畫這樣年齡的女孩子都會有這樣的經歷,然而這卻是她從未接觸過的。 於是,她就像躲在殼子裡的蝸牛,偷偷地向外伸出了一點觸角。 其實那天在同一間教室裡,除了陸元之外,還有一個人在一直注意著夏如畫,那就是蘇彤。 經歷了在東歌夜總會堪稱奇特的際遇,出於好奇,以及對魏如風的興趣,蘇彤開始注意起夏如畫。經她的觀察,她發現夏如畫和魏如風很不一樣,一個單純簡單的如一張白紙,另一個則心思縝密深不可測;一個安靜的過著普通的大學生活,另一個卻在魚龍混雜的東歌夜總會裡佔據著很不一般的位置;一個感情生活空白,一個有豐富的感情卻隱忍;一個憂傷,一個絕望。 蘇彤仔細排比著這些,始終找不出他們彙集的所在,看著陸元和夏如畫並肩走出教室,她也跟著走了出去,並且毫不意外的,在樓道的拐角看見了一個戴棒球帽的男孩。 蘇彤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無可奈何地走過去說:「喂!三個禮拜了,你不膩歪我都膩歪了!你回去告訴魏如風,要是他還覺得不放心,就讓他明天自己來。」 男孩尷尬地瞪了她一眼,灰溜溜地跑下了樓。蘇彤搖了搖頭,魏如風的謹慎小心到達了一種近乎偏執的程度。在學校裡,蘇彤實在看不出夏如畫能受到什麼傷害,可是魏如風卻因為她的偶然出現而這麼緊張,那麼只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曾經發生過什麼,讓魏如風過於害怕了;二,魏如風太看重他姐姐了。而這第二點,讓蘇彤有些小小的失落。 棒球帽男孩叫小宇,是魏如風身邊一批人裡比較機靈的一個,他年歲也不大,才十八九,職高畢業就到東歌夜總會了。小宇看魏如風打過一次架,那天是解決祥叔手裡來東歌鬧事的餘孽,魏如風出手狠,不管不顧的,比濱哥和阿九都能打,小宇一下子就崇拜起他來,天天「風哥、風哥」地叫著,跟在魏如風背後。 這次魏如風讓他盯蘇彤確實是怕她對夏如畫不利,謹慎起見,寧可多留點心眼,也不能把危險漏在夏如畫身邊。小宇沒完成好任務,被蘇彤看破很不甘心,他嘟嘟囔囔地跟魏如風申請:「風哥,我再去盯她幾天!不信耍不了這臭丫頭!」 魏如風擺擺手,他想起蘇彤那雙機靈狡黠的眼睛,不禁浮起了一些笑意,他明白那女孩聰明的緊,小宇可能一早就被她發現了,耗了這麼長時間,就是逗他玩呢。 「不用了,下回我去親自跟她聊聊。」魏如風已經大概想到,蘇彤和他們不會是一個路數的人,她沒什麼深厚的背景,只是憑著自己的那點俏皮勁兒硬要摻和進來。魏如風想再見她,也有點被擺了一道不服氣的想法。 「我姐呢?在學校還好吧?」魏如風隨口問。 「如畫姐挺好的,哦,對了,今天我看她和一個男的出去了,好像是同學。」小宇想起了陸元。 魏如風的目光凝結起來,他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夏如畫離開他,走遠了一點點。 8.擁擠 魏如風聽完小宇的話就想回家,可還沒走到東歌門口,就被阿九叫住了。 「上樓,程總找你呢!你屋裡沒人接,他直接打吧台來了。」 「哦。」魏如風點點頭,往回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說:「哎,有空跟我喝兩杯。」 在東歌裡,他和阿九關係最好,可是最近阿九對他態度卻有些不冷不熱的,魏如風想也許現在自己做得太多,讓阿九都看不過去了,他不想失了這個直爽的夥伴,趁著今天就有意親近點。 「我有的是空,就看你忙不忙得過來。」阿九笑了笑,臉色果然緩和了些,魏如風也笑著說:「你隨叫,我隨到。」 「得!仗義!」阿九拋起了酒杯,耍了個花活,吧台一陣叫好,魏如風豎了豎拇指,走上了樓。 程豪的辦公室很寬大,每次走進去,魏如風都覺得坐在老闆椅上的那個人不很真切。程豪揮了揮手,招呼他坐下說:「今兒怎麼那麼早就走啊?」 「嗯,有點累。」魏如風隨口說,程豪這樣溫情的把戲,他早已懶得應付。 「你姐最近怎麼樣?書念的還好吧?」程豪不以為然,仍以長輩的樣子話家常,「你平時不回去,讓她照顧好自己,上回我一見,比高中那會兒還瘦了!這哪成啊!不行家裡雇個人吧!」 「再說吧,我們倆住慣了,多一個人不習慣。」魏如風搖搖頭說,他可不想讓他們最後的生活也被程豪介入。 「呵,你看著辦吧!」程豪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明天你去一趟祁家灣,有新東西來,老鐘都安排好了,你盯緊了,這回倉庫那邊不能再出問題了。」 「成。」魏如風點點頭,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都提前一天得到程豪的指派,而且都是老鐘安排,他去倉庫。他也不在乎,什麼信任、責任在他這早就沒了意義,他只是儘量的自保,自保的目的也僅在於為夏如畫提供好的生活和安全的保障,這種日子挨一天是一天,只要程豪能保證不動夏如畫,保證讓阿福的事情永遠沉寂,那麼讓他幹什麼他都毫無怨言。 「最近要小心點啊,張青龍你聽說過吧。」程豪搕了搕手中的雪茄說。 「知道,前一陣在西街那邊鬧事來著,有一個庫被封了。」魏如風皺起眉說,張青龍是他的諢號,這是個不要命的主兒,純粹拼起來的,據說國外有點門路,能搞到不少好東西。越是這樣的人越和程豪不對付,張青龍就曾放話說過,都是做同樣買賣的,流氓和儒商沒差別。所謂書生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程豪被他弄的很彆扭,但也不好像他一樣,撕破臉對著駡街,所以頗感棘手。 「嗯,就是他,上次咱們的庫就是他在裡邊搗的亂。他玩命,咱們不和他生抗,但也不能總讓他佔便宜。祁家灣這次你看死點,再出事,我就沒臉幹了!」程豪敲出火,深吸了一口煙說。 「明白。」魏如風知道程豪這次是下了決心,心裡也盤算起來,到明天下午還有一天的時間,他得好好安排。 「還有啊,秀秀的事我一直想要抓緊辦,她不願意出去,和我鬧彆扭呢!」程豪看了眼擺在辦公桌上的程秀秀的照片說,「你勸勸她。我不想她跟著裹亂,你平時幹事,少帶著她。」 「你放心,她什麼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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